轟隆隆——
狹小的山洞因為遭到衝擊,鬆動的山石簌簌落下,險些砸到梅開芍。
兩人打到洞外,梅開芍前腳剛追出去,身後登時傳來一陣響動,滾落的山石堵住了原來的山洞。
“白甜,住手!”縱使耐性再好的白雪,也架不住白甜的拚死糾纏,而且他隻能一味的防守,不能接招。她的步步緊逼,令他難免有些吃力。
“休想!”
白甜提劍衝了過來,他的身後是萬丈懸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落下去,一個旋身,長劍從他鼻尖劃過,他下意識地打出一掌。
“咳咳......”白甜正麵迎了上去,後退幾步,嗆出一口血。
白雪悔恨不已,他俯身下去,想要查看白甜的傷勢,卻被她執起的長劍劃傷了手背。
“別碰我!”
她眼中的厭惡,深深地刺疼了白雪的眼。他愣了片刻,無力地收回手,眼中爬滿了痛苦的神色。
“你......依然不肯原諒我嗎?”白雪痛苦道,“你我各侍其主,主人的命令,我不敢不從。”
“好一個不敢不從。”白甜望著他,冷笑道,“神魔界除了君泠傲為王,以下便是以你白虎君為尊。魔界鐵騎由你執掌,若不是你受了雲卿的蠱惑,交出神魔令,我的主子又怎會被區區三千魔界鐵騎逼入絕境。雲卿包藏禍心,心思歹毒,屢屢陷我的主子於不立之地,你卻助紂為虐,助她滅了花妖一族。”
“原來你恨我至此。”白雪苦笑道,“白甜,你可知雲卿和魔後乃孿生姊妹,我誤將她錯認成魔後......”
“不可能!”白甜說,“你我皆是上古神獸,怎會因為相貌而錯認人,時至今日,你何必自欺欺人,我自是不信的。”
她盯著白雪黯淡的雙瞳,“雲卿是何等身份之人,怎可與我家主子相提並論。她是妖,卻是真正的花妖。而我家主子真身為妖,卻是上神界的仙。仙道與妖道本就不相同,你身為堂堂白虎君,何故會認錯!”
白雪抿緊唇線,垂下眼眸,不語。
“世間已無花妖一族,神魔界卻依然縱橫六界。”白甜話中盡是譏諷,“白虎君,你這個白虎之位坐得真是舒坦啊,午夜夢回,你可曾還記得流螢慘死的模樣。”
白甜的話,猶如一根卒毒的銀針,深深紮進白雪的心口,刺得他渾身一顫。
“別說了。”白雪沉聲說道,午夜夢回,那是他夢了千年的夢魘,一根紮在他心口的刺。
“白雪,你為何能下此重手?流螢不過是年幼體。”白甜聲音悲慟,眼睛紅了一圈,“我此生,絕對不會原諒你!”
白雪身形踉蹌地後退兩步,他定定看了會兒白甜,轉身離開。
白甜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
梅開芍躍上山頂的時候,迎麵看見白甜從山道上搖搖晃晃的走下來。
“主人!”白甜苦澀一笑,再也堅持不住,化作獸形,倒在了地上。
梅開芍將她抱在懷裏,仔細檢查,發現它沒有受傷方鬆了一口氣。
“嗡嗡——”卻邪劍不厭其煩地徘徊在梅開芍的眼前,指引她抬頭看。
“何事?”梅開芍擰眉仰頭,看見漆黑的天際飄滿孔明燈。她將白甜塞進懷中,躍到最高的一顆樹頂,遠眺而去,看見不遠處的山腳底下,一座城池萬家燈火閃耀,孔明燈源源不斷地從城池中升空,場麵十分壯觀。
梅開芍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她昏迷前還身處冥界的地盤,醒來後就到了人間。
一想到慕容寒冰,她的心口就止不住的泛疼。
正當梅開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臉頰傳來一陣冰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見卻邪劍卯足勁欲再次貼過來,卻被她淩厲的眼神遏製了。
“安分些。”梅開芍說道,但卻邪完全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劍身抖動得更加厲害。它狂躁的旋轉幾圈,把周圍的樹林砍倒了一大片,露出漆黑的夜空。
嗖——
一道銀光劃破夜空,從天際一閃而過,速度之快。
梅開芍以為是自己勞累過度,出現了幻覺,她眨眨眼睛,清楚的看見未來得及消失的光暈。
她沿著光暈消失的方向追去,看見光束竄進了前方的城池中。
這時,梅開芍回頭,一直跟隨在她身邊圍繞的卻邪竟然不見了。餘光一瞥,看見卻邪朝著城池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