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神之境,在神州大陸上以武為尊的世界,是武氣的巔峰,對於武氣隻到達木級巔峰的逍遙錦來說,那是一個遙遠的存在。
逍遙錦麵色凝重,無論此人歸屬哪一個勢力,都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若那個人隻是江湖俠客,他還有機會招攬,但那個人卻是一國之君,根本無招攬的契機。
逍遙錦剛萌生的招攬念頭瞬間被扼殺,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國師豈會看不出逍遙錦的心思,他道:“一國之君隱秘身份來到逍遙國,卻與太子交上了手,個中緣由,不得不令人深思。”
“難道太子暗中聯合了外人,意圖......”逍遙錦的話未能說完,被國師一個冰冷的眼神打斷。
逍遙錦為人心狠手辣,唯一的缺點是看問題過於簡單,沒有自己的主見。但恰好這類人容易讓人拿捏擺布,國師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願意幫扶逍遙錦上位。
“如今僅僅依靠劉家人掌控兵權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國師道。
言外之意,兵部侍郎這枚棋子算是廢了。
逍遙錦花了不少心思才掌握了一點兵權,而兵部侍郎就是極少數兵權中占比重最多的一個,一句話便讓他棄掉兵部侍郎,他十分不情願。
“隻要兵部侍郎這個頭銜掌控在二皇子的手中,還怕遺失了區區一枚棄子麼?”國師看破了逍遙錦的顧慮,“有失有得,二皇子放寬心便是。”
逍遙錦一時間沒了顧慮,心中的煩悶一掃而光,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但他長相偏向陰柔,微笑起來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二皇子,本國師委托你的事,進展如何?”國師話鋒一轉,打了逍遙錦一個措手不及。
逍遙錦愣了片刻,麵有難色,“國師有所不知,舉國上下,陰曆生的女子本就不多,更何況是陰曆生的七歲女童。”
國師冷哼一聲,顯然對他的說法不滿。
逍遙錦不敢得罪國師,連忙補充道:“目前手下倒是尋到了十個人,還在來往焰城的路上,待到了焰城,本皇子立即著人送到國師府上。”
“莫要再延遲,本國師的耐心有限。”國師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換了人,也能辦。”
逍遙錦慌了,趕忙賠罪:“國師再寬限幾天,幾天之後定然送上一個滿意的交代。”他能否得到皇位,關鍵在此人。
長夜漫漫,終於破曉。
潛意識中感覺到房中有人,梅開芍下意識地睜開眼睛,浮夢扇滑入掌心,看見慕容寒冰正坐在她的床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醒了?”慕容寒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梅開芍立即後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她眼中陌生的神色,深深刺痛了慕容寒冰的心。
“神魔君,你我同道殊途,且自重。”梅開芍動作迅速地拉好混亂的衣衫,身居陌處,她警惕性一向高強,昨夜並沒有寬衣而臥。
“同道殊途?”慕容寒冰聲音摻雜了少許的冷意,眸色一沉,周圍的溫度降至冰點,“梅開芍,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彼此。”梅開芍床沿挪了挪,想要繞過慕容寒冰的身側下床,雙腳未能接觸到毛毯,腰部忽然傳來一道強勁的力道,整個人轉了一圈,半跪在慕容寒冰身上。
下巴被迫抬起,迎上一雙深邃冷漠的眼眸。
慕容寒冰俯身下來,抵著她的額頭,沉聲中蘊含著警告:“芍兒,不要惹怒我。”胸腔登時傳來尖銳的痛感,餘光一瞥,一把滿是鋒利勾刺的金屬扇子抵著他的胸口。
“這一世,你非千年前的神魔君,君泠傲。而我亦非千年前的雲苒,但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梅開芍。”梅開芍冷聲道,“千年前的恩怨情仇可以泯滅,唯獨花妖一族的仇恨,我忘不掉。皇後之位,人人趨之若鶩的榮華富貴,於我而言,可有可無。如今你身居高位,願望已經達成,還有什麼是你非要不可呢?”
梅開芍緊緊地捏著浮夢扇的扇柄,她清楚,倘若手上的武器偏半寸,便能取了眼前男子的性命,可她下不了手。
因為慕容寒冰,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認可的男人,也是唯一深愛的男人。
真正愛過的女人,是專情的,亦是容易心軟的,梅開芍也不例外,她無法跳脫開世俗的限製,真正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世間唯你,非要不可。”慕容寒冰不顧抵在胸前的利刃,牢牢地擁住她,雪白的華袍頃刻間蔓延出鮮紅的血跡。
梅開芍錯愕,滿手冷汗。
“如果我願為你放下萬裏江山,放棄神魔血統。這一世再無君泠傲,再無雲苒,再無千年前的恩怨糾葛,你可願與我白首不離。”慕容寒冰深埋在她的頸間,聲音低沉,似是懇求。
無論是千年前,還是今生今世,梅開芍眼中的他,一向是高傲的。她,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人任何事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