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芍斜睨道:“白雪,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下藥害了他。”
白雪猛地抬眸看她。
“神魔君滅了我花妖一族,你身為領軍先鋒,千年一過,莫不是忘了?”梅開芍冷聲道。
“未曾!”白雪說,“屬下願以命相抵,隻求魔後莫要牽扯主子。”
“你倒是忠心。”梅開芍冷笑道,“你帶他走吧,我治不了寒毒。影聖貴為神醫,你要求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可是......”白雪心一橫,說道,“影聖三年來行蹤難覓,況且主子近日因為弑神劍的緣故曾受過傷,又被卻邪劍的劍氣傷了心脈。寒毒毒性強烈,恐怕屬下未能尋到神醫,主子就扛不住了。”
梅開芍背過身去,恍若未聞走出內室:“他的生死,與我何幹。”她的雙手攏在袖中,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
白雪見梅開芍心意已決,心知自己再多言亦無用,他緩慢起身走到床榻前。
隻聽見內室傳來輕響,梅開芍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搖晃的珠簾輕微搖晃,她側過身去,發現內室的床榻空空如也,她盯著床榻出了神,心,是苦澀的疼。
“主人冷心逼走白雪帶神魔君離開,是擔心他的身份泄露,從而招惹麻煩嗎?”白甜目睹了全程,壯著膽子從窗戶跳了進來,她的主子從來都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千年前如此,今生亦如此。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梅開芍收回目光,望著坐在桌前捧著茶杯,小心翼翼喝茶的白甜,正要說些什麼,房外傳來逍遙無雙的聲音。
“開芍,我可以進來麼?”
白甜慌忙放下茶杯,化作獸性躲到內室的床榻上。
梅開芍來不及細想,房門從外邊推開了,逍遙無雙身著朝服,傾斜的玉冠襯得他模樣狼狽。
逍遙蕊在她的院子裏出了事,想必逍遙無雙焦急趕回太子府,連形象都顧不上了。
“你沒事吧?”逍遙無雙的目光落在梅開芍的身上,幾乎要將她裏裏外外看個明白,才放下心來。
“無事。”梅開芍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戲謔道,“太子殿下可是來詢問事故緣由的?”
麵對梅開芍的客氣,逍遙無雙眸色暗了暗,苦笑道:“開芍,先前我隱瞞自己的身份另有苦衷,你......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我四妹自幼被人寵壞了,脾性囂張跋扈,勿要與她一般見識。失禮之處,我代她說聲抱歉。”
原本隨性的兩人因為身份懸殊的緣故而變得陌生,說實在的,梅開芍也不習慣。但人在屋簷下,無不透風的牆,謹言慎行最為妥當。
“外人麵前我稱呼你一聲太子殿下,私下裏依照稱呼你為大哥,這樣可好?”梅開芍說道,逍遙國現在是多事之秋,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連累了逍遙無雙。
“甚好。”梅開芍為他考慮,並不是與他生分,逍遙無雙自是開心的。
“四公主在我這裏受了難,餘下的事情,可要麻煩大哥幫忙打點了。”梅開芍最討厭處理麻煩,她相信以逍遙無雙的能力,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消失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有錯在先,本就不在理,我父皇是寵她,但分得清輕重,萬事有我扛著,你放心住下便是。”逍遙無雙說道,逍遙蕊平日裏愛粘著他,性子囂張跋扈了些,但她所做之事還在他的隱忍範圍之內,況且無傷大雅,他就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她胡鬧去了。哪知道縱容慣了,反倒是沒了分寸,觸碰到了底線。
逍遙蕊和逍遙錦是當今皇後所出,這幾年來逍遙錦得寵,皇後一派的地位水漲船高。人心是永遠無法滿足的,逍遙錦當然不滿足於隻做一個皇子,他慢慢地打起了皇位的主意。平日裏沒少給逍遙無雙穿小鞋,但皆被他一一化解了。
兄弟倆個可是麵和,心不和,朝中官員都知道的事情,逍遙皇怎會不懂。
“恐怕要辜負大哥的一片心意了。”梅開芍心不在焉道。
“你要與他離開嗎?”逍遙無雙眸色晦暗,心情止不住的失落,“你可是心甘情願與他走?若不是,隻要我在一日,他便不能強迫你。”
“大哥誤會了。”梅開芍淡笑道,“我不願意做的事,無人可以強迫我。”
無人......逍遙無雙也不例外。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以掩蓋麵上的失落。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她不願意的事情,他定不會強求。
正如緣分。
逍遙無雙聽府中下人回報,蘭苑臥房並未出現有人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慕容寒冰昨夜並未宿在蘭苑中,至於去了哪兒......
他暗暗地往內室望了一眼,房中多了幾縷陌生的氣息。
“大哥的傷可有大礙?”梅開芍將他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話鋒一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無礙。”梅開芍一句關切,就能讓逍遙無雙開心好久。她的出現,填補了他多年的感情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