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豫王爺之意,該如何是好?”梅開芍麵色沉靜,沒有絲毫慌亂。她轉過身,眸光映著跳躍的燭光,分外明亮。
就在這時,房外傳來了風影的聲音。
“啟稟王爺,國師帶著眾禁衛軍,要求搜查刺客。”
百裏傲望著梅開芍,挑了挑眉,“哦?”他拉長了語調,似乎對眼前的女子產生了興趣。
門外的風影等不到回應,奇怪地抬眸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默默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風影,逐客。”縱然百裏傲的聲音淡淡的,聆聽的人,都察覺出他的不悅。
“是。”風影轉身就走,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一隊禁衛軍堂而皇之走了過來,他臉上有了冷意,說話很不客氣,“大膽,擅闖豫王府,驚擾王爺,爾等可否擔當得起!”
“風侍衛見諒,屬下奉命捉拿刺客,多有冒犯,實屬無奈。”禁衛軍統領葉鷹麵不改色解釋,盡管心裏對風影有所忌憚,但權衡之下,他仍舊心懷僥幸。
“敢問葉統領,可是奉誰之命?”風影咄咄逼問,按照逍遙國律例,隻有皇上和太子有權利調動京中的禁衛軍。今夜宮宴出了刺客,但搜查全城的聖旨,並未下發。
顯然,葉鷹沒料到風影會追根究底。雖然朝中勢力均衡發展,但豫王可是一個特例,他從不參與派係鬥爭,表麵上不卷入朝廷是非,實際上卻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區區一個閑散王爺的頭銜,暗中卻拿著逍遙國三分之一的兵權,豫王的名聲,可不比護國將軍文懷遠差多少。
葉鷹腦中百轉千回,一臉難色,“這......屬下奉了......奉了二殿下和國師大人之命。”
“那二殿下和國師可是拿了聖旨?”
“屬下屬下......風侍衛能否通融一刻,不要為難屬下辦事。”葉鷹沒了言辭,隻能幹賠笑臉。
風影不吃他這一套,冷聲道:“既然沒有聖上的禦令,葉統領有何資格搜查豫王府,拿爾等的項上人頭嗎?”
連葉鷹在內的眾人,皆脊背發涼,傳聞豫王爺表麵溫柔,實際上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不敢,不敢,屬下打攪了,這就撤人,這就撤人。”葉鷹唯唯諾諾,側頭嗬斥身邊的屬下,“還不快走,小命不想要了?!”
葉鷹無功而返,又在眾手下麵前丟了顏麵,此刻臉陰沉如墨,他壓抑著怒氣,跨出了門檻,走出了好幾丈遠,回頭唾了一口,罵罵咧咧:“不就是一個落魄王爺嗎?給幾分麵子就覺得自己張狂了。我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啪的一聲脆響,葉鷹臉上多了一個五指印,隨著‘哎呦’一聲,他整個人忽然翻了一個跟頭,跌進了水坑中。
“再讓我聽見有人說豫王爺一句不是,便割下他的舌頭,留下他的狗命!”一道淩然的聲音隔空傳來,驚得眾人屏氣凝神,慌忙架起摔倒的葉鷹倉皇逃離,仿佛身後追了一頭洪水猛獸。
豫王府,書房。
“看來煩人的麻雀走了。”百裏傲勾唇一笑,刹那芳華,似是房中懸掛的海棠畫作,皆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漸漸聚攏而來,梅開芍不由地後退幾步,背部抵靠在了房門上。
百裏傲忽然傾身下來,一手按住了她的手,溫熱的暖意經過梅開芍的指尖,傳入四肢百骸。他附耳而來,溫聲呼氣:“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豈不過分?”
梅開芍身形一僵,袖中的浮夢扇緊貼著手腕,抬眸盯著眼前的男子,鎮定道:“傳聞豫王爺清心寡欲,不惹紅塵是非,今日一見,也不過傳言有誤。”
梅開芍的言外之意,聰明的百裏傲又怎會不懂。她罵他登徒子嗎?也沒有說錯,畢竟此刻兩人的距離之近,要說親呢也不為過。
“姑娘皆說是傳聞,豈能當真。”百裏傲低笑,握著她的大掌,指尖向上摩挲滑動,指腹摸到一絲冰涼之物。他眼神一眯,強行把她的手腕高高抬起。
就在這時,梅開芍另一隻手動了,化作一記淩厲的手刀,對著百裏傲的頸間,揮了過去。
百裏傲身形一閃,退到了幾米開外。
“多謝豫王爺仗義相助。”梅開芍揮出一道風刃,劈開了緊閉的窗戶,縱身躍了出去。清脆的嗓音,餘音繚繞。
風影見狀,猶豫要不要去追,一道聲音喝止了他的行動。
“風影,莫追。”百裏傲望著敞開的窗戶,嘴角蔓延一抹笑意,“我們還會見麵的,梅開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