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吵死了。”沈清歌不耐煩地捏了一個符咒,貼在了唐語柔的嘴巴上,陰鬱的目光看向一身狼狽的莫候靳,譏諷道,“真想不到,唐門宗教導出來的弟子,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唐語柔和唐語竹,以及唐沁怡,都是莫候靳旗下親傳弟子,沈清歌責備唐語竹,等於是打了他的臉,罵他教導無方。此情此境,無論如何,這口氣,莫候靳隻能打碎銀牙往裏吞。
時過多年,沈清歌已經不是那個天真懵懂的少兒郎了。實力和地位,都是莫候靳無法與之比肩的。
惹不起,至少他躲得起。
“語竹,不要對沈少主無禮。”莫候靳的眸底,一閃而過的怨毒和惱怒,技不如人,沒有超群的實力作為狂傲的資本,他隻有低頭的份。
師父發話,唐語柔不敢不從,她恨恨地瞪了沈清歌一眼,轉開的目光,在無意間掃過慕容寒冰的臉上時,她猛地一愣,心裏像是被某個重物狠狠一擊,有什麼東西蔓延了出來。雙腳如灌了鉛般沉重,再也挪不動半步。
唐門宗內出類拔萃的男弟子不在少數,但唐語柔從來沒見過一個如此冷傲無雙,風華絕代的男子。唐語竹與之相比,就是雲泥之別。
“語柔,這裏不是唐門宗,容不得你隨意胡鬧。”唐沁怡服用解藥,清了毒素,可千金之軀依然羸弱,加上她屢次奔波逃命,臉色更加慘白。她見唐語柔神色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眉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好在她的偽裝出色,才沒有在眾目睽睽竹之下,顯示自己的羞赧姿態。
耳邊陡然出現的責備之音,迫使唐語柔清醒過來,她羞澀地收回目光,走到唐沁怡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你別白日做夢了,那個男人的眼睛裏,可容不進別的女人。”唐沁怡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像卒毒的銀針,射向梅開勺的背影,語氣滿是自察不到的嫉妒。那個男子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梅開勺的身上,從她們出現那一刻起,他從未看過她們一眼。
唐語柔和唐沁怡自問,她們姐妹倆的風姿落在外人眼中,也是一等一的美豔。但與沈清歌這個妖孽一比,就遜色多了。而梅開勺的美,是傾城絕色的清麗脫俗,隻需看一眼,便讓人記憶深刻,再也挪不開眼睛。人比人,果真氣死人。
唐語柔不甘心地咬著紅唇,目光在梅開勺和慕容寒冰兩人間,來回逡巡。
除了莫候靳,其餘三兄妹壓根還不知曉沈清歌是一名男子的身份。從看到沈清歌開始,唐語竹就像丟了魂似的,恨不得把沈清歌擄回去,關起來。
察覺到詭異的視線,沈清歌瞥了唐語竹一眼,冷哼一聲,“唐門宗弟子的風采,本少主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沈少主大人有大量,能否看在老朽的麵子上,解了二小姐的勿言咒?”旗下的弟子,往日裏聰明伶俐,巧言令色,今日卻是一個賽一個的不讓人省心,莫候靳心裏愁得發苦。
“區區勿言咒,莫長老還需要假借旁人之手嗎?”沈清歌聲音譏諷。
莫候靳臉色極為難看,縱使心裏藏了千百種回絕的理由,可他卻不能說出口。那段過去,已隨他背離宗門,而掩埋在了昔日的光苒裏。勿言咒是玄門宗特有的咒術,從不外傳,他不想暴露自己曾經是玄門宗人的事實。
畢竟弑師叛宗,為世人所不容。
沈清歌和莫候靳的對話,唐門宗兄妹三人,是越聽越糊塗了。有些事情,身為弟子,一旦問了不該問的東西,就是越矩了,所以他們很識趣地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既然她說話不中聽,那便當個啞巴吧,省得不小心丟了唐門宗的臉麵,本少主可是為了唐門宗著想。”沈清歌冷笑道,不說莫候靳的麵子,就算是唐宗主來了,他未必賞臉。
沈清歌與唐門宗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但他絲毫不在意,仍然我行我素。
梅開勺環視周圍,發現都是一大片燒焦的痕跡。對了!文萱和唐時玉一起闖進了毒蜂獸群,現在毒蜂獸一劫解了,二人卻沒了蹤跡。
他們莫不是被雷霆陣法傷到了……
梅開勺眉目緊鎖,邁步往不遠處的殘堆走去,想去看個究竟,手腕竟被一股蠻力拽住了。
“梅小姐,我們該抓緊時間啟程了。哥圖山的黑夜也不知什麼時候降臨,我們得趁著天色未晚,早些找到進入莫亡陵的入口。”沈清歌不畏懼慕容寒冰刀子般的目光,牢牢地拽住梅開勺的手腕,抓便抓了,還大膽地摸個不停。
“沈少主,男女有別,還望自重。”梅開勺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往後退一步,“文萱和唐時玉不見了,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自己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