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宗。
“宗主,青宗的……”
“知道了。”血魔合上手中翻了一半書頁的厚重典籍,隨手放在一旁的桌麵上,拍了拍身上的赤紋黑袍,才悠哉起身:“讓人把他帶上來吧。”
“是!”
侍從隻答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不多時,便有兩個血宗弟子一左一右押著盧秀來到血魔殿前,將他往前一甩。
“不得無禮!”
血魔訓斥了一聲,兩名弟子頓時垂下頭,安靜等候宗主的發落。
“可算是見到你了,盧兄。”血魔將目光落在了盧秀的臉上,兩人的視線相碰,臉上都揚起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你來我這血魔殿一趟,還真是不容易。”
盧秀沒有答話,隻用眼神撇過身旁的兩名血宗弟子,血魔會意,揮手命他們退下,隻留下兩名女子依舊疊手站立在大殿的兩側。
類似於青宗的大堂,整個血魔的核心便是這血魔殿,說是宗族,血宗更像是一個在自己統治領域內擁有最高權力的王國,血魔王用絕對強硬的武力鎮壓其餘的被統治者,建立起等級賞罰分明的王國製度。
令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與血宗一向給人嗜殺成性的印象相反,當代血魔的統治並不殘暴,也曾有手下因此懷疑試探過血魔的實力,但無一例外都輕易斷送了性命。
血魔的修為目前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在四大宗族中依舊是個解不開的謎團。
“現在,可以說了麼?”
血魔從台階上一步一步走下,在盧秀麵前停下,後者的目光落在那兩名侍女身上,又落回血魔的臉上,意味很是明顯。
“盧兄大可放心,她們可絕對不會背叛我。”
盧秀冷哼了一聲,總算是開了口:“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我那十三名弟子現在何處?”
血魔看著他的眼睛,忽然便笑出了聲:“在我麵前,也要裝出這樣一副正經樣貌,真當我不認識你啊,盧秀?”
“行了。”盧秀臉上的嚴肅表情有了一絲裂紋,唇角泛起有些冰冷的笑意,“以後有事,大可直接用飛鴉聯係,我這次回去,又要怎麼和宗內交代我來血宗是做了些什麼,才能讓你把我安然無恙放了。”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我可管不了那麼多。”血魔嘖了一聲,“你那些弟子都在地牢裏關得好好的,我特意囑咐過手下不能為難他們,好飯好菜伺候,不過他們自己長了一身不該有的硬骨頭,寧死也不肯喝一點水,要是這樣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盧秀的反應很是平淡,淡淡答應了一聲,便自顧自在一邊的赤木椅上坐下,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玄宗最近有什麼動作?”
血魔眼底的光芒轉了轉,在他對麵落座:“玄宗那幫老頭子不知道最近在折騰些什麼,我派過去盯梢的眼線說這幾日都無人進出玄宗,蹊蹺詭異得很。”
“嗯?”
盧秀皺起了眉頭,玄宗畢竟不像青宗那樣位於青宗山上,自給自足,基本上弟子隻要在山中完成每日的雜務和修煉就可以,除非有什麼額外需要處理的事項,幾乎沒有下山的必要。
青宗人數眾多,血宗可奪人修為,雪山派精銳拔尖,玄宗似乎是其中最平平無奇的,但盧秀和血魔心底都知道,這個宗族也絕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且不說分布關係網廣泛浩大,玄宗盡是一幫老家夥,宗主更是從未麵見於修真界,到現在也不知道宗主究竟是何身份。
“能不能混進去?”
盧秀沉下聲。
這句話差點沒讓血魔跳起來:“盧秀,你可知道我派人光是埋伏在玄宗之外就已經有多難了?若是被發現,觸怒玄宗,你青宗可是一點事沒有,我要倒大黴!”
“那就是做不到。”
盧秀簡短地掐斷了血魔的抱怨,有些輕蔑的語氣讓血魔又是一陣氣結。
這個盧秀私下底的樣子簡直比他平時用的那副麵具還要不討喜得多!他到底是抽了什麼風才會跟這樣的人成為好友!
“除了玄宗的事情,你也讓你底下的人別弄那些小動作了,現在青宗上下對你們都恨之入骨,一個兩個催促我出手討伐血宗。”盧秀臉上露出厭煩的神情,“一幫蠢驢,也不好好想想自己那點修為夠給誰看,還口口聲聲討伐血宗,真想直接將青宗的入宗門檻提高,也省得總有多餘的廢物讓我操心。”
血宗撐著下巴看了一眼發牢騷的盧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是青宗的人看到他們的宗主私底下竟然用如此刻薄的字眼形容他們,怕是會震驚得想自戳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