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勺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些丹藥,分給了這些弟子,又說了些話,便掩上房門出了藥房,長長歎了口氣。
麵對那些弟子知曉宗主關心他們傷情時候的感動,梅開勺總是忍不住想到盧秀將青宗劍法教給血魔的那一幕。
盧秀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方才,注意到他們的傷勢了嗎?”
從藥房出來之後,狼人便一直沉默不語,梅開勺也沒太在意他,隻當是他被那些狀相慘烈的傷口震撼到,因此不想說話。
“傷得很重。”
梅開勺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語氣似乎有些無奈。
“不是這個。”
狼人忽然就停住了腳步,臉上的表情露出些許隱忍,似是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梅開勺終於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皺緊了眉:“究竟怎麼了?你看出來了什麼?”
“那個傷口上,是不是縈繞著紫紅色的血氣?”狼人轉過頭,眼底光芒閃爍,梅開勺回想起她小心翼翼揭開紗布,查看弟子傷口的時候,似乎的確是這樣。
見到梅開勺點頭,狼人重重歎了口氣:“這是血宗的招數,血宗的血鬼術能夠在殺人時吸取人的一部分修為,留下的傷口便會縈繞著血氣。”
“原來如此,我還不知曉血宗有著這樣的招數……等等,血宗?”梅開勺忽然意識過來,瞳孔猛地一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狼人。
傷了這幾名弟子的人不是玄宗的,而是血宗的?
可是血魔不是與盧秀有關係嗎?怎麼會指使手下假扮成玄宗弟子模樣,意圖將青宗也卷入其中?
“你確定?你又是怎麼知道那是血鬼術的?”
“這自然是與血宗的人交手過,不過我也清楚,玄宗的人,用的不是這樣的劍法。”狼人的目光變得縹緲,似乎回憶到了什麼往事,“招數不同,劍刃留下傷口的形狀也會有所不同,剛才的毫無疑問就是血宗的人所為,至於為什麼會變成玄宗的人……其中原因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血宗,又是血宗。
昨日血宗才決意正式與玄宗發起挑戰,宗門大戰即將展開,早上青宗便也遭了玄宗毒手,再緊接著,血宗極其迅速就得到了消息,派出劉鋒和盧秀商談,要求兩個宗門合作……
梅開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其中的破綻漏銅百出,但事情偏偏就是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
“血宗這一頂帽子扣得還真是秒。”狼人忽然扯起唇角,嘲諷地笑了笑,末了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神情,“不過,與我們這些弟子也沒有關係,我還是回去掃我的地。你該不會要去告訴盧秀吧?”
見狼人扭頭看著自己,梅開勺遲疑了一下,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不會。”
“那就好。”狼人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那個盧秀雖然表麵上看著是個老好人,其實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方才聽那個弟子說你是他的客人,還是小心些為好,那家夥的眼裏,怕是沒有什麼朋友的概念。”
這番話倒是讓梅開勺對狼人有些刮目相看,若是她沒有目擊到血魔殿那一幕,她對盧秀的印象頂多也隻是覺得別扭:“你怎麼敢一口咬定的?”
“這你別管,反正愛信不信,你也不是那種會去和他報告我嚼舌根的人。”
狼人笑了笑,看了梅開勺一眼。
“嗯。這話倒是沒錯。”梅開勺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重要,叫我孫讚就好了,方才那個磨藥弟子也這麼叫的我。”
狼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容裏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梅開勺揮手作別,很快便消失在實現之中。
梅開勺回到大堂的時候,劉鋒與三人的商議也差不多到了尾聲,梅開勺進去時,正巧碰上劉鋒滿麵笑意從座上起身,拱手朝著幾人行禮,準備離開。
“開勺回來了,那幾位弟子情況如何?”
程度最先看見了她,眼底浮出笑意來,問道。
梅開勺不動聲色地瞥了劉鋒一眼,用半玩笑半疑惑的語氣笑道:“我看了幾個弟子的傷口,倒是有些奇特,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銳器所傷,想來可能是玄宗的獨特招數吧。”
劉鋒的神情果然一僵,隨即便恢複了正常,但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梅開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