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妨。
管他究竟是中期還是後期,今天都必定命隕於此!
盧秀對公孫勝的話不置可否,這段對話落入梅開勺耳中,卻著實吃驚了一把。
虛神境後期……
她光是突破到前期三階都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中間還隔著一個中期,恐怕自己的實力根本在盧秀麵前就拿不出手。
仔細一想,先前在青宗,她也隻是見過盧秀教弟子們運用青宗劍訣罷了,她在青宗嗲了這麼久,倒是真從未見過這個所謂的“宗主大人”動手過一次!
“公孫勝,今天就在這裏一決勝負。”
盧秀麵色冷峻,丟掉長劍,銀白袖在空中緩緩浮起,掌心凝聚出的武氣光團汩汩湧動,迅速在空中結成圖案奇異的法印,矛頭直直指向了盧秀對麵站著的公孫勝。
“嘖,不過剛突破到後期的螻蟻,以為這些年來,我的實力當真一點長進都沒有?”
公孫勝勾起輕蔑的笑意,憑空捏了個火訣,在掌心便搖搖晃晃地炸開一朵熾熱奪目的焰火,公孫勝再一個翻手間,那團火便被生生掐滅在掌心,肌膚依舊完好無損,看不出有任何異樣的痕跡。
一個心念,那本已經熄滅的火苗重新在掌心流淌升起,洶洶燃燒著纏擾成劈啪作響的電流,公孫勝的身形一動,陡然便閃到了盧秀的身側。
盧秀瞳孔一滯,下意識地朝著另一邊躲開,還是被公孫勝隨手丟出的火球砸到了衣角,頓時原本就已經變得髒汙的銀白衣袍又被燒了一個大洞,周圍焦黑著一圈,隻淡淡看了一眼,便用法術給自己換了一套衣服。
“盧秀!”
程度就是再遲鈍,也該反應過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是誰,頓時不無驚喜地叫道。
聽見有人在身後叫自己名字,盧秀猶豫了一瞬,終於是回過頭,回了程度一個淺淺溫和的笑意。
“宗主回來了!快,派人快馬加鞭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陸穀!”
程度喜不自勝,隨意推搡了一個身邊的弟子,那弟子連連點頭,調轉馬頭便朝著青宗的方向奔騰而去。
“宗主回來了!”
“宗主!”
越來愈多的青宗弟子發現了盧秀的歸來,頓時上下歡騰,原本被挫傷低落的士氣也瞬間振奮起來,一雙雙眼睛帶著殷切和歡欣看向了盧秀。
梅開勺看見這樣的一幕,不知該是什麼心情。
從某些方麵來說,盧秀還真是……宛如青宗上下精神源泉一般的存在。
“別浪費時間了。”
公孫勝冷冷嘲諷了一聲,身形一動,再次抽出長劍朝著盧秀探了過去,盧秀不敢太慢,也立即提劍抵擋,兩人動作快到幾乎看不清,不過還是明顯能看出來,公孫勝站著絕對的上風。
“可惡!”
盧秀狠狠皺緊了眉毛,方才在抵擋的空隙裏他放出神識,發現自己竟然絲毫看不破公孫勝的修為。
這個老不死的家夥又突破了?現在又突破到了什麼境界?
“在和我打鬥的時候還不專心?找死!”
公孫勝冷哼一聲,長劍鑽了盧秀的空門,直接砍向了盧秀的左肩。
“噗!”
一聲銳器沒入血肉的聲響,盧秀抑製不住地仰麵發出一聲慘叫,大股的鮮血從肩膀的傷口噴湧而出,韌帶似乎被鋒利的劍刃直接砍斷,整個左肩耷拉下來一半,隻剩下血肉連接著手臂和身體,搖搖晃晃,看上去觸目心驚。
“盧秀!”
程度見盧秀受傷,心急如焚,但又根本插不上手,隻能在底下大吼一聲,更為奮勇地投入到殺敵中。
公孫茂紅著眼睛將公孫盛的身體在後方安頓好,極其痛苦地長嘯了一聲,也提起長劍,重新殺入了人群中……
兩個男人身上都散發著相似的悲痛情緒,像是完全喪失了神智一般在敵方的隊伍裏胡亂劈砍,甚至自己身上也被其他的弟子砍傷刺傷了一些較淺的傷口,不斷滲出的鮮血很快便將衣衫染紅了一片一片,程度和公孫茂都沒有退下來爆炸傷口,而是咬牙用武氣封住了那些並不致命的傷口,繼續殺戮。
與其說是率軍殺敵,他們更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
手臂受了重傷的盧秀,因著疼痛,原本白皙的麵孔更是煞白如紙,躲避的身形速度也比先前慢上了許多,很快便又被公孫勝抓住了破綻,從左肩到胸口劃破了一道細長的劍傷,一頭柔順的青絲早已散亂不堪,沾上了粘稠的血汙,連臉頰也被淩厲的劍氣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