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雲而上,往東綿延八百裏就是天界。
梅開芍始終心神不寧。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冥冥之中即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又不舒服了?”
慕容寒冰投來關切的目光,他是真擔心傳承到梅開芍體內的功法有問題。
正要伸手檢查一番,卻見梅開芍擺了擺手:“無妨,就是有點莫名心慌——我們快到了吧?”
她看了眼腳下的都城,天界入口位於澧都,是個祥瑞聚集之地。
本該雲霧繚繞,靈氣充沛,然而不知何故,蒼穹上空卻籠罩著許多黑霧,將這方繁榮昌盛的城池襯托的格外陰沉詭譎。
梅開芍不禁皺起了眉,她當然認得這些東西是什麼——正是還未成形的魔氣。
沒等她出手,慕容寒冰已經先行一步,一揮袖將那些魔障之物打散了。
隨後又聽他問道:“奇怪,我們才離開多久?怎麼澧都就被魔氣侵擾?”
再者天界還有慕容睿操持大局,任憑這些魔物如何放肆,也不敢到澧都來撒野。
難道……
他話還未說出口,一旁的梅開芍忽然臉色煞白。
“天界可能出事了,趕緊走。”
不敢再耽誤,梅開芍隨手捏了個訣。
周遭無端起了一陣風,再一晃眼,倆人便紛紛沒了蹤影。
……
天界,南天門處。
鎮守的天兵天將站成兩排,各個披堅執銳,站姿筆挺,目光一動不動地望向通行入口。
最近事務繁多,魔族三番兩次來犯,原有的平靜日子被攪和的一團糟。
往常還能一邊溜達一邊摸個魚,逢此緊要關頭,便連胡思亂想都省了。
這幫兵將們徹底老實規矩下來,不敢擅離職守半步。
梅開芍和慕容寒冰步履匆匆,行至通行入口,從腰間摸出個令牌丟了過去。
為首的兵將接過,看了梅開芍的,又看了慕容寒冰的,而後雙手作揖行了一禮。
“老天君!”
“老天後!”
慕容寒冰直接打斷他們,道:“方才我們過澧都時,見上空黑霧盤旋,陰雲籠罩,這幾日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這…”
為首的將士看了眼慕容寒冰,又小心翼翼地跟同伴來了個對視,最終一撩袍擺,誠惶誠恐地下跪道:“是卑職的疏忽,一時不察,竟讓公主擅自出離南天門,而今…”
梅開芍險些要厥過氣,失聲道:“而今什麼?”
那小天將愁容滿麵:“公主被魔物所抓,李將將軍也未能幸免,昨日接到那魔物的書信,大放厥詞說要拿公主和關在天牢裏的李毅進行人質交換。”
“光贖人還不夠,需得天君親自出麵,老天君老天後回來的湊巧,天君已經出發了。”
聽到這裏,梅開芍忍不住腳步發軟。
她原地踉蹌了下,隻覺一股涼意從頭凍到腳,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慕容寒冰手忙腳亂扶住她,怒道:“簡直豈有此理!睿兒現在何處?!”
猖狂到這個地步,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將士擦了擦汗,緊張道:“在...萬東崖。”
……
萬東崖壁仞千尺,孤高聳立。
其上白霧茫茫,雲海蒸騰;其下瀑如白練、巨浪滔天。
無數怪石嶙峋,更有奇珍異草遺世卓絕。
入目雖佳景,奈何李鍾李響不做人。
慕容睿沉聲道:“人本君已經帶來了,也按照諸位的要求,親自到萬東崖上會麵。本君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也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讓本君失望。”
慕容睿說完,目光又在李響身上梭巡一圈。
對方資質平平,除了倚仗魔族,渾身上下實在沒什麼值得注意的點。
如若不是擔心悅兒,他甚至都不會親自到場——李響這廢物東西,自以為有魔族為倚仗,就能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了嗎?
“當然,天君誠實守信,令我等深感佩服。”
李響起身出麵,毫不畏懼地迎著慕容睿的目光。
他偏頭看向身後押著人質的李鍾,慢慢道:“為求公平起見,我們兩邊一起放人——這位姑娘交給我這門下弟子,至於我兒子,恐怕還得勞煩天君走一趟。”
他如此不講客氣,不僅口出狂言,還要求堂堂天族一君親自押送人質。
蘇靖毫不客氣罵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
“嗯?”李響眉梢一挑。
像是提前配合過似的,下一秒李鍾就架起了長刀,薄刃的割口徑自對著悅兒的脖頸。
慕容睿立馬道:“本君親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