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可汗的無限忠誠,是作為每個黑突厥臣子的最低任職標準,身為朝廷重臣的三大尚書怒蟒、皇虎、天樹自然也不能例外。
因此,他們隻能灰溜溜地下殿而去。天狼遠望他們狼狽背影,心頭如同壓上巨石,他今天才知道古國英傑確實不易對付。
天可汗忽然問雷霆:"僅憑幾個我國不法之徒,就斷言我黑突厥子民是偽君子,未免太武斷了吧?"
不待雷霆答話,明玉搶先回答:"其實雷霆將軍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難道剛才幾位大人不也是用這種邏輯嗎?"
天可汗自幼聰慧、一點就通,知道這是明玉在點醒黑突厥人不該以偏概全,點頭回答:
"沒錯,古國有素質低下的國民,黑突厥也有不法之徒。
我們黑突厥人也好,你們古國人也罷,如果都隻看到對方缺點,那麼我們隻能互相敵視下去,永遠沒有真正和平。
天狼,你明白這道理嗎?"
天狼不敢違抗天可汗,隻得恭敬回答:"臣明白了。"
"臣有一事不明,"吏部尚書"赤峰"早為怒蟒等人忿忿不平,突然出列發難,"無論怎麼說,天蜃綠洲一事我國將士傷亡近五千人,而古國不過損失兩名泰宛州百姓。如今寡婦孤兒、哭聲在耳,我們憑什麼要忍下這口氣,去和古國人談和平?"
麵對赤峰狂吼,天可汗也無言可對,作為黑突厥最高領袖,他無法公開站在古國立場說話,否則全國百姓將如何看待他?
雷霆則冷笑問:"請問那些將士都死在哪裏?"
"哼,明知故問,他們大部分死在泰宛州地界、剩下的全部犧牲在我國天蜃綠洲。"戶部尚書"赤蛟"咬牙切齒回答。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古威放聲怒吼。
赤蛟莫名其妙地注視對方,不知自己哪裏不對,直到他聽到古威的斥責:"天蜃綠洲是你黑突厥從我國強奪,它不屬於你們,而屬於我們古國!"
"而且,泰宛州也是屬於我們古國的,"武天宇直盯著赤蛟補充說,"所以這些人都是侵入我古國而自尋死路、罪有應得。莫非你們黑突厥對待外侵之敵,會手下留情嗎?"
"哈哈哈哈……"尖銳的女人狂笑聲傳來,將古國英傑們的目光集中在禮部尚書"碧水"的身上。
碧水冷冷說:
"你們古國人真會說笑話,泰宛州早已脫離你們古國幾十年,實質上早與你們分成兩個國家。
天蜃綠洲本屬於泰宛州,而泰宛州執政院也早已承認天蜃綠洲為我國所有,與你們古國又有什麼關係?
退一步講,就算我國誤入泰宛州,也該泰宛州軍來幹涉,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古國人來管?"
對如此狂妄的女性高官,風揚忽然也報以大笑,並緩緩說:"都說黑突厥人忠勇兩全,沒想到原來全是胡說八道,你們這幫黑突厥大臣根本就是叛臣賊子!"
風揚話一出口,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群臣再也忍不住心中憤怒,全然忘記了天可汗的禁令,習慣性地用母語破口大罵,就連自稱最"忠君愛國"的天狼也未能免俗,狠狠罵了句:"帕卡(黑突厥語:混蛋)。"
華玉嬋、盈芳、明玉二話不說,不知從哪裏取出紙筆,開始邊商量邊記錄。察覺他們的奇怪舉動,黑突厥眾臣方如夢初醒,而天可汗早已明白風揚話中之意,對這幫放肆臣子冷眼望去,絲毫不加提醒。
當天可汗發現明玉三人停止書寫,並互相點頭表示核對無誤,便不顧老邁,如同淘氣孩子般再次從寶座上跑下說:"來,來,來!趕快給朕看看你們的統計結果,這樣就知道誰該回家了!"
當老頑童看清明玉等人的記錄,不由啞然失笑。
因為,這三個古國年青人出於對黑突厥群臣並不熟悉的原因,各自使用了不同形容詞,讓人忍俊不止。
比如華玉嬋寫的
"……左列目測身高1.68米(略矮)的家夥:三句,共說五句
……右列體重估約180斤左右(超胖)的家夥:兩句,共說四句……"
而盈芳寫的是:
"……右列左數第四個,特征:驢臉,但肚子與孕婦接近,共說五句,合計七句……
左列右數第一個,特征:臉酷似狗,共說一句,合計三句(哦,對了,他是天狼內閣首輔)……"
最有意思的是明玉的記錄:
"……左列那個最像牛魔王的人,說了一通,不知道應該算幾句,就算十句吧,應該是十二句。
(×其實這個人才說兩句,應該算四句--盈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