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世心下像是鬆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一般,薄唇一揚,默契的與她十指相扣,緊密相貼,像是誰也分不開他們一般。

“道歉和感謝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隻在乎自己最後得到了什麼。史玉鏡,史荷東是死是活跟我再無瓜葛,而你,結婚協議一簽,你認為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封以紳冷笑,提步款款而去,即便是落了下風,神色裏仍是不改那閑看凡塵的瀟灑風度。

在說出那些話之後,史玉鏡後背就起了層汗,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麼,此刻親耳聽著封以紳說徹底撒手不管,她心也徹底的沉了下去。

“封總裁!或許你可以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救史荷東。”

史玉鏡正是一陣昏眩,隻見走廊盡頭再次有人叫住了封以紳,來人正是岑震。

話落,他身邊的段宏便將一個檔案袋雙手遞給了封以紳。

“岑總裁向來手段驚人,當年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徐淑媛騙到了手,這次又想打什麼主意?”

封以紳眯眸,意興闌珊斜看岑震一眼,漫不經心將檔案袋拆開來,一目十行,那睿智的眸子在落到親子鑒定結論上的幾個字之時,閃過一抹狐疑,視線最終落在一張舊照片之時,他瞳孔驟然狠狠一聚,臉色大變。

站在他旁邊的凱奇甚少看見他如此模樣,目光也落在那紙上。

“小少爺居然是他?”凱奇頓時一個震驚,滿眼的不可思議。

史玉鏡卻是不明所以的與岑雲世互看了一眼。

“當年封家和岑家的怨恨皆是因為我強娶徐淑媛引起,16年前她如願跟我離婚,而後去找你父親,監控顯示,她因為失足跌下海邊,你父親跳下海去救她,卻因為抽筋發生意外,你哥哥封以廉心急救人,結果一同沉入海底,那場意外的前因後果想必你早已查了個一清二楚。”

岑震說起了往事,虎目裏閃著絲遺憾和歎息,“你並不是什麼狹隘的人,那件意外還不足以讓你恨我恨岑家到這個地步,你真正的心結是你大哥的兒子封宇沫。那孩子被人販子殘忍殺害,你覺得那是你的過失,你愧疚你大哥,所以對岑家的怨恨才會演變成如今這個摸樣。”

他定定看向一臉複雜的封以紳,“我欠下的債不請求你原諒,但那孩子尚在人世,我總歸是希望他能回到封家的,你能救也算是彌補了你這麼多年的心結不是?”

“你會那麼好心?如果不是為你兒子爭奪幸福,你會去查這些東西?”

封以紳眸子從文件袋的舊照片抬起來,似笑非笑一瞥岑震,有譏誚,還有痛恨,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有力,“岑震,你聽清楚了!如果這份報告和照片是偽造的,即便此刻我救了史荷東,來日我也會親手殺死他!”

話落,封以紳大步流星朝搶救室的方向而去,那神色滿滿都是刻不容緩。

“我們也去看看史荷東!”

聽到二人的對話,史玉鏡有些似懂非懂拉了拉岑雲世的手。她不知岑震給封以紳的究竟是怎樣的一份文件,隻覺的封以紳態度轉變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眼下還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岑雲世深邃的眸子微微流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有開口,隻牽著史玉鏡跟上封以紳的步伐快速趕去搶救室。

而報信的彥琳更是一頭霧水,哭哭啼啼跟在眾人後麵。

在趕去的路上,凱奇就給來無影去無蹤的薄教授打了通電話,對方表示很快就會趕到搶救室,讓其他的醫生隻實施基礎搶救,保住史荷東的呼吸和心跳,其他的一律不用管。

封以紳幾乎是健步如飛推開了搶救室的門,按照薄教授的話吩咐了正在實施搶救的醫生。

約莫十分鍾之後,一副冰塊神色的薄教授帶著六名助手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搶救室門口。薄教授雖跟上次一樣身著白衣掛,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冰冷似雪的眸子,但那陣勢頗為強大,跟聯合國首腦會見平民似的。

“人在裏麵?”

薄教授很是高冷的沒有跟任何人寒暄,隻跟封以紳確認了這麼一句便推門進去,並進行了清場,便是連裏麵在給史荷東實施搶救的醫生護士都被趕了出來。

“喂,僵屍臉!你們到底要把史荷東學長怎麼樣?”彥琳對薄教授沒什麼好感,她揉著紅腫的眼睛,小腦袋擔憂而好奇的鑽進那門縫。

“放心,隻要還沒斷氣,就沒有我們救不好的!”薄教授的下屬很自信也很不客氣的將彥琳的小腦袋推了出來。

“我……我就看一眼。”

彥琳隻怕這些人是在吹牛皮而害死了史荷東,她不死心又將小腦往門縫裏鑽去,仿佛要親眼看著他們給史荷東治療,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