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趙赫那雙眼如林中獵豹。
待裏的男女出去,趙赫微闔了闔眼,將心中躁亂按壓下去,他瞥了一眼懷中的女人。
方才未仔細瞧,此時借著一點身後窗簾透來的光,他將女人容色打量了一陣。
細巧得鼻,紅唇如菱,長睫似羽,粉麵桃花,瞧著約莫十八九歲上下,倒是有些書卷氣,不過那皺著的秀美,倒不像是個安分的人。
視線落在她腕上的玉鐲上,金玉鑲嵌,蟠龍雲紋,這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會有的東西。
嗬,倒是碰著了個好樣兒的丫頭。
看了一眼手中懷表,趙赫半抱著懷中女人,一把掀開窗簾,從壁櫥後出來。
行動牽到他的傷處,他蹙了蹙眉頭,把人扶到床上,便一手捂著胸口坐著不動。
房內充斥著淫|靡的氣味,令人胸中才剛壓下去躁氣再度沸浮起來,四下亂竄。
趙赫眼角餘光落在身側女人殷紅的唇上,眸色暗了暗,他半側過身去,背對著床上的人。
胸口的傷因他幾番動作,一陣的疼,那裏早血肉翻轉,要不是他毅力堅定,此時早昏死過去。
父帥被人下毒暗殺,身為兄弟,想的不是替父報仇,卻是與外人勾結先要他這個弟弟的命,唯恐他回去奪了權位。
趙赫垂目,眼睫遮掩下,蓋住了森森的冷意殺心。
須臾,門外有人敲門。
趙赫驀的抬眸看去,眼底深處警惕與殺意畢現。
那敲門聲音很有節奏,三長一短,似夾著某種暗示。
隨即,門外的人進來了。
正是剛才那與人顛倒鸞鳳的女人。
她將手上的東西交給趙赫:“大帥府中,連著您身邊,有幾個是覺少爺的人,名單都在這裏,門外那些追蹤您下落的人也都打發走了。”
趙赫接了過來,垂目掃了一眼,隨即拿了取火燈,把手中紙燒盡。
“床上的女人,你處理。”
那女人微訝,露出一點恐慌:“這是......”
她房中何時多了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
女人張了張嘴,擔憂又懼怕的看向眼前男人,尚未想到要開口說什麼,怎麼說。
趙赫倒沒有顯得多震怒,隻淡淡道:“你出去的時候闖進來的。”
女人沉了沉,低著眼皮將床上的女子掃了一眼,眉目如畫,年紀也很輕,是個可人疼的年紀。她將自己一點心思都按壓著,低聲道:“那少帥的意思......”
趙赫眼睫微低,不在意的捏了捏指骨,眼中的暗沉的光都叫他掩了去:“再過幾日是司令忌日,不宜見血。”
女人越發訝異,沒想到他會這麼仁慈。她又瞥了那女子一眼,又暗暗的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