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有點頭痛。
她轉身，開了門出去。
簷廊下，電燈亮堂堂的，不過往遠處看去，又是一片黑黢黢的模樣。
這個大家庭，就像是她現在所見，好像電燈亮著，周遭完全是可以看得清楚的，而事實上，巴掌點大的地方她可能還看得清一些，再遠，就又是兩眼一抹黑了。
孟婉有些心慌，情緒也亂糟糟起來。
到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與虎謀皮，與虎謀皮啊。
她身上隻穿了單衣，在外邊站久了，就感覺到一點冷。
孟婉搓了搓胳膊，想要轉身回去，但一想到房間裏的人，又有點猶豫。
她皺了皺眉頭，正在猶豫之中，那房門就被人從裏邊推開。
趙赫穿著流金色的絲綢睡衣，腰上帶子散著，頭發還帶著濕意，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他眼睛裏似也蒙著一層這黑夜裏的霧紗似的，沉沉審視著她，像要抓出她久站在門外的意圖。
孟婉掩飾著抬手在額前的發上掠了一掠，走到他跟前來。
趙赫沒往邊上讓，他盯著她，像要看到她心底裏去似的。
孟婉被他看得心跳有點快，她嘴唇抿了抿，才說：“外邊冷。”
那意思，就是要他讓一讓。
趙赫隔了一會，才退開一步。
孟婉忙走進來，腳下的步子快得，像是再晚一步，她就要後悔往外逃似的。
反手極快把門關上，她腦子裏思索著該怎麼樣把三姨娘交代的話說出來，一轉身，險些撞上一堵人牆。
孟婉下意識往後一退，整個人都撞到了門板上。
趙赫與她隻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他微低頭，呼吸夾帶著沐浴後的濕意，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邊。
孟婉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手掌心裏滲出細細的汗。
她張了張嘴，要說點什麼，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合適。
“害怕？”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孟婉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望著那乖乖低垂點著的腦袋，對比她總端著逞強的模樣，倒是這會兒更討他歡喜一點。
趙赫往後再退了一步。
孟婉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男子身上與她相異的氣息完全籠罩著她，讓她連呼吸都戰戰兢兢、忐忐忑忑的。
“說你膽子小，你卻敢惹得人拿槍指著你腦袋，”他聲調裏帶了一點似是而非的笑意，“說你膽子大，見著我卻像老鼠見了貓。”
孟婉默默的在心裏想，你倒是長得不凶神惡煞，反手卻能結果人一條命，誰能不怕呢？
嘴上卻道：“按照慣常來說，丈夫是天，做妻子的害怕，也無可厚非。”
他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毛巾，在頭發上隨意的揉了兩把，往邊上一扔。
側眸，他眸光銳利：“我是你的天？”
孟婉愣了一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道：“你洗完了，我進去梳洗一下。”
說著，就要往那洗浴間走。
還未走上兩步，她手腕被趙赫抓住，連帶著整個人，叫趙赫拽到了膝上。
孟婉驚著，羞臊齊齊浮上心頭，臉孔登時也滾燙起來，她掙了一下：“你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