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觀見到竟是趙赫,一張臉上立即露出驚喜。
“立仁!”
趙赫看向孟婉的眼神很冷,調轉回來,朝著沈觀微點頭,勉強帶了一點兒緩和的痕跡。
“真是巧!”沈觀說道,“我剛準備要送小婉回去!”
“是很巧。”
趙赫說時,又往孟婉身上看了一眼。
沈觀沒有看出來這夫妻兩人的異常,跟孟婉打了一聲招呼,把趙赫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我先前跟你說過,孫老要來金陵,我已替你安排好,趙大帥七七那一日,他會上門吊唁。”
趙赫微肅了麵龐:“哦?”
沈觀道:“孫老是很開明的一個人,先說通了他,那金陵和京城也算恢複了一點兒聯係,咱們再循序漸進,對於你將來進京,是很便利的一件事情。”
趙家雖然被稱作是江南王,但眼下最正統的還是京城的統管,金陵地麵上雖也有外交府門,但若非趙家所握皆是富庶之地,這外交府門即便是有,也等於是沒有。
趙大帥是一個莽夫出身,無所謂名正言順的東西,日子過得瀟灑恣意也就算了,心裏不痛快,他就抄起家夥來跟人幹。
但現在的形勢不同以往,先不說江北對他們江南一直都是虎視眈眈,華北又多了一隻虎,稍有不慎,被咬掉一塊肉,那還是少的,被趕下台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趙大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在大帥的位置上坐著,就享受到今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趙赫接了這一個位置,當然不是想維持他父親在時的經營方式。他需要將江北白家在他大帥府安插的人揪出來,要給江北一個警告,要借此威嚇住一直盯著江南的華北地區,更要盡快找到一個即便將來出兵,也可師出有名,甚至是得到各方襄助的一條路來。
京城的統管目前站著一個名銜上的便利,但是兵馬錢糧卻很弱,假如他能夠拉攏住京城的勢力,慢慢進到京城的議會局中去......
在總統雙手無力的情況下,自然是要聽命於手中有兵有錢的人。
趙赫道:“這樣便利的一件事,被我占了,我也有些惶恐。”
趙赫半真半假的說道:“做生意,雙方都要得利,這買賣才能做得下去。”
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問道:“不知道這孫老肯放棄京城多年來,不與軍閥聯手的原則,是因為什麼緣故。”
沈觀也知道他是要問清楚了才肯下決定的,就道:“我打聽過,華北有人往京城中去過一趟,隔天總統就生了一場大病,江北的白家向來小人行徑,相比之下.......”
“趙家是最忠厚老實的一方,想必是因為這個緣故。”
說忠厚老實還是好聽的,直白來講,應當是傻了。
趙大帥正是那樣一個人,直來直去的性子,有幾分計算,可一旦別人對他釋放些許忠心,他立即就能把人歸攏為自己人,可說是掏心挖肺都舍得。
他這輩子做得最堅持的一件事,應當就要算是堅決不肯讓趙覺進宗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