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願意跟我談嗎？”
孟婉見他半晌都不出聲，一張臉緊繃著，半點兒鬆緩的情緒都沒有，心裏也是有點兒忐忑。
盡管已做好了準備，但是他這個人，大約是手上染的血太多，殺氣太重，她即便再怎麼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實際上見到了他，尤其是這樣一幅嚴肅，幾乎要說是嚴酷的麵色，總還是有點兒不由自主的害怕。
趙赫從邊上拿了一支雪茄，銜在嘴裏，擦著火柴盒，將那一蹴而就的一點兒火光點著雪茄。
躍動的火苗在他眼睛裏跳著，那雪茄的氣味四散開來，令人感覺到一點兒危險的氣氛。
他說：“談。”
眉眼往上一挑，輕挑而輕視的朝著她看了一眼。
孟婉有點兒氣悶。
他這個神情，這個態度，哪裏是要和她好好說什麼的樣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勸慰著自己，他就是這樣的性子，沒必要在這一點上和他一般見識。
孟婉溫聲緩慢的說道：“首先，先前的事，我應該和你解釋，不該和你鬧脾氣，是我不對。”
她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往下說。
“沈老師在聖瑪麗女子學院教國文的時候，對我多有照顧。我那樣一個家庭，你也見到了。”
她略略的喘息了一下，像是想到了越州時的過往。
“一個人缺失了什麼太久，就會不由自主的去尋找什麼。我可能太想要有人真正的在意我，關心我，所以才將目光放在了沈老師的身上。”
趙赫意識到她在和他說什麼，捏著雪茄的手一下子收緊，差點兒將那隻雪茄捏扁了。
他克製著自己，用力的吸了一口，掩飾著心中瘋狂的在意跟幾乎快要控製不住的醋意。
指尖夾著雪茄，往那煙灰缸上用力彈了一下。
他冷冷的諷刺道：“說！怎麼不繼續往下說？！”
孟婉被他沙啞的怒喝吼得有一瞬間的怔忪。
她低下頭，臉頰有一些難堪的淡粉色。
她說：“也隻是那樣而已，沈老師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他對我，隻有師生的感情。”
“就在剛才，他還勸說我，要跟你好好的談，而不是......”
“所以他說什麼你都信？你還真是他的好學生！”
“趙赫！”
孟婉竭力的克製自己，可還是輕易的被他觸動了怒火。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
“你想要我說得多好聽？”
他起身，將雪茄往煙灰缸裏用力的碾壓，冷冷的目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趙赫伸出手來，修長的指骨捏住了孟婉漂亮的下巴。
“需要我送你一份離婚書，然後祝福你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
孟婉氣得心口都在疼。
渾身血液都要倒流。
“簡直不可理喻！”
她氣到無話可說，本來準備好的一番說詞，都在他的三言兩語裏崩潰殆盡。
她用力抓著他的手腕，下巴被他掐得生疼。
“你要再這樣，我無話可說！”
孟婉咬著舌尖道：“以後我也不會再跟你說任何話，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說時，眼裏已多了淚。
真是又壓抑又委屈，又胸悶心痛，難受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