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調陡的生利，又忽然低下來。
抬手溫柔的在王佳麗的臉上撫著：“可你畢竟是我表妹，既然你那麼喜歡，我給你個機會。”
“讓你陪著他的女人一塊兒去死，這樣，你也總算是跟他攀上了關係，你說好不好？”
王佳麗“啊”的大叫一聲，伸長脖子，陡的用盡了力氣，往麵前的人臉上撞過去。
餘小惠閃躲不及，王佳麗狠狠的撞到了鼻梁，她抬手在鼻下一摸，竟見著一灘血紅。
眼中發狠，餘小惠劈手給了王佳麗一巴掌：“找死！”
王佳麗被打得腦袋都歪斜過去，臉上立刻出現了五道紅痕，頭發散亂下來，模樣狼狽又邋遢。
她扭過臉來，眼裏的光帶著恨意：“要是大帥知道了你是個這麼惡毒的女人，他一定不會喜歡你！”
“你想當大帥夫人？做夢吧！你這輩子就隻能是那個無能庶子見不得光的二太太！隻能是餘小姐！當不了大帥夫人！”
“孟婉比你好千倍！百倍！你算個什麼東西？匪家出身的泥腿子小姐！早兩代還在鄉下刨食！人家孟婉出身世家，正經八百的千金小姐！越州的大美人！你和她比！呸！”
王佳麗真的是癲狂了，隻要能夠戳傷餘小惠的，哪怕是她曾也敵對的，也一樣能夠拿來攻擊餘小惠。
餘小惠聽到她說起自己和孟婉的出身，心中很是在意，尤其是那句“他一定不會喜歡你”，簡直戳到了她心窩子上，她抬手拿了邊上的茶杯，揚手往王佳麗的臉上扔：“閉嘴！”
王佳麗被砸得一頭一臉的水和茶葉，卻還在笑，笑聲淒厲：“你怕了！你果然怕了！大帥早就喜歡上孟婉了！否則她墜樓，他怎麼可能還由著她！”
“表姐！表姐你大概不曉得吧，大帥為了孟婉，可是把東洋的一個大夫都給廢了！他多疼愛孟婉啊！你就算是把人弄死了，他隻怕也不可能瞧得上你！有句話說得好，珠玉在前！你連大帥前頭的那個夫人都比不上，你就是個臭蟲！垃圾！”
餘小惠被激得麵色發漲，眼眉直吊，她大吼：“閉嘴！我讓你閉嘴！”
激憤之下，她拿了剩下的幾隻茶杯往王佳麗的臉上扔，偏偏王佳麗就是不肯住口。
餘小惠又氣又累，單手扶在扶手邊上喘息，忽然想到什麼，她順下了一口氣來，眼梢挑起。
又狠又輕的斜過來看底下還在不斷激怒她的王佳麗。
她聲音輕得可怕，輕得詭異，慢聲說道：“你說，我讓你說。”
說著，她從懷裏拿出一隻表來，低頭看了一眼，佯裝著問邊上的人：“行刑了嗎？”
邊上的人很恭敬的一低頭，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餘小惠看向王佳麗：“姨父不知一個人上路，孤單不孤單呢？你說，我該燒幾個下人下去服侍他的好？”
“他當了一輩子的鰥夫，也是不容易，不如我多給他燒幾個伺候的，也算做是補償這一世的不容易了。”
王佳麗意識到什麼，身體不住的顫抖。
已不成樣子的那張臉上露出驚惶和難以置信。
餘小惠看著她，看著她那張臉從驚惶到絕望，到死寂，剛才所受到的不痛快，在這一刻統統都得到了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