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過分,他不介意稍稍的補償她一些。
但這些都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底線的借口,更不是她動他女人孩子的底氣。
“劉副官。”
趙赫的聲音很冷,像是寒冬臘月裏窗台上的冰棱子。
劉韶文當時便將身體一挺,不敢有半分的猶疑,馬上應了一聲。
“傳消息下去,讓在金陵的人於半小時之後,封鎖大帥府所有出口,一扇窗一扇門,都不許開。”
“包括餘公館。”
“為保名譽,餘小姐等人焚火自禁,其膽色決心,叫人歎服,所有金陵軍都會記得餘小姐巾幗不讓須眉的烈性。”
劉韶文聽著趙赫一個字一個字,雖緩慢,卻異常冷酷、清晰說出來的話。
這是要借著剿殺白家軍的同時,也將餘小惠等人都一齊除掉的意思。
封住了所有的出口,活活燒死。
劉韶文光想想,都覺得可怖。
隻是,這些人膽敢對夫人對手,那就得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趙赫說完,遠望著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似蒙了一層寒霜,冷的厲害。
他起身,往車廂裏去。
將要開門的時候,忽然轉過身來,跟劉韶文說道:“小蓮的家人,你讓人照應,至於她本人,等她稍好一些,看她的意願,是到京城繼續照顧夫人,還是就在鄉下找個人家。”
劉韶文道:“屬下明白!”
趙赫“嗯”了一聲,他推開車廂的門進去,借著昏暗的燈光,他望著床上睡得並不踏實的女人。
女人。
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細長的眉,長睫微卷,此時顫巍巍的,似做了什麼噩夢。
她紅唇緊抿著,微微闔動,像是在說著什麼。
趙赫俯下身來,附耳過去。
就聽她一聲一聲的喊:“放我走!別傷我的孩子!放我走!哥哥!哥哥你在哪裏?婉婉想回家!救命!救救我!”
趙赫眸中的目光一寸一寸的龜裂開來,寒冰頓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濃如海的疼與痛。
他長指扣住她的下巴,令她紅唇微張,覆唇而上,將女人驚恐的呼喊和刻骨的恐懼都吞入腹中。
是他失策,令她身處險境,她是他的女人,懷著他的孩子,她又怎麼知道,他人在城外時得知消息,是怎樣的焦急不安。
可他不隻是她的男人,是金陵城的主人,是江南之主,守著的不能隻是自己的妻兒老小,還有一座城池的安危與將來。
她唇上多了一層水光,囈語也停歇了下來。
趙赫指腹在她唇上輕輕的擦過,他常年持槍的人,指腹的粗糲令她身子輕顫。
那細弱不堪的模樣,讓他眸色更多了柔和。
趙赫和衣躺下來,在這樣狹窄的火車臥鋪上,將女人摟到懷中,閉上了眼睛。
他已有一連三天都沒有正經闔上過雙眼,白家在金陵殘留的內應突然發起進攻,暗中謀劃刺殺他的行動,斬斷了他與城中的聯絡,一切來得太快太迅疾,他受了傷,子彈離心口隻有毫厘之差,他險些死在回城的路上。
可一切,都不該成為他令她遇險的借口。
是他的疏忽,才讓餘小惠等人有機可趁。
這是最後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