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展開報紙，一目十行的看完。
當真是驚駭不小。
大約是情緒波動太大，也令腹中的胎兒受到了波及。
孟婉腹部驀的一疼，她皺眉，往後退了一步，人靠在牆壁上。
趙赫見狀，本就冷沉的臉龐更黑了幾分。
長腿邁過來，他將人肩膀握著，聲音有點兒冷硬：“怎麼了？”
孟婉等著那一陣刺痛過去，搖了搖頭。
趙赫見她隻這麼一會兒工夫，臉上密密的都出了汗，半攬半抱著將人帶到床沿邊上，強迫著她坐下。
“都是要當母親的人了，也是一點不懂得照料自己。”
邊說，邊屈膝半蹲下來，將被孟婉遺忘在一旁的拖鞋拎過來。
她未穿襪子，他忽然捏住她的腳踝，那陌生溫熱的觸感令孟婉渾身一顫。
她看到他一隻大手竟張開虎口，抓著她的腳，孟婉臉上發熱，羞窘著將腳往回縮：“我自己來。”
趙赫卻握著不放：“別動！”
孟婉被他抓著，真動不了。
他將那緞麵拖鞋往她腳上套，一邊道：“以後不許再光著腳亂跑！”
孟婉耳朵尖都紅了，她垂著頭，看他指骨分明的一雙大手替她穿鞋，總有些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她沒吭聲，趙赫抬頭看她。
帶著尾音的一聲“嗯”，是質問的態度。
孟婉沒有理會他這一聲“嗯”裏的不愉快，脫掉了他給她穿上的拖鞋，她把兩條腿往上一縮，縮到了床上。
漆黑的眼珠挾了怒意看著他，是興師問罪的態度。
趙赫“哼”了一聲，手撐在膝蓋上起來，他隨手拿了剛才小蓮從餐桌上拿的報紙，丟到了孟婉的跟前。
“沒看清楚，你可以再多看兩遍。”
孟婉悶著聲不說話，那樣大的標題，怎麼可能沒看清楚。
可是，她不明白，也不大願意相信。
怎麼可能！餘小惠怎可能就這樣死了呢？也太兒戲了！
這不是真的！孟婉不相信這是真的，要說這是趙赫為了幫餘小惠脫罪，做出來的一個金蟬脫殼的計謀，反而還更能夠令人信服一點兒。
趙赫聲音微涼：“懷疑我？”
她根本什麼都沒說，甚至，她都沒有抬眼看他，可是，她想什麼，他就像是有一雙透視眼似的，什麼都看到了。
孟婉心驚，卻更加感到憤怒。
他明知道她是因為什麼想要見他，明知道她是多麼的憤怒著急，他怎麼還能夠這樣淡定自若？
是因為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還是因為，在他眼中，下人的命就是那樣的不足為談，他根本就不屑於對一個下人的命運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孟婉感到憤怒！胸腔裏的火光一簇一簇的往上升，像是要從她心口炸開了似的。
她舔了舔嘴唇，真是按耐不住，卻還是壓住了那火爆的脾氣，逼著自己慢下聲調來，說：“金陵城出事了，你事前早就知道？”
他帶著她來了京城，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算什麼？巧合嗎？
沒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孟婉想到這裏，突然就回想到，她從金陵城裏逃出來，當時是小月仙將她打暈了的，應當也是小月仙送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