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懷抱給了她一種踏實感,卻抹不去她心底的淒涼,上官馳恨不得將她嵌進身體裏,聲音發顫的說:“小雅,你沒事太好了,我一得到消息差點瘋掉,我真不敢想象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從淩晨四點得知消息到現在,五個小時裏我的心髒幾乎就沒跳動過,小雅,如果我沒能保護好你,我幹脆也就不要活了,小雅,小雅……”
上官馳患得患失的語言因為擔心過度有些語無倫次,司徒雅被他抱得幾乎喘不了氣,她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聽著身邊的男人說,漸漸地,上官馳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鬆開懷抱,按住她的雙肩關切的問:“小雅,你怎麼了?你怎麼臉色這樣蒼白難看?”
司徒雅還是不說話,她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撥,耳中隱隱還可以聽到李甲富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她的身體越來越冷,突然再也抑製不住,撲到上官馳懷裏,發出悲愴的哭聲:“我該怎麼辦,馳,夢龍死了,我該怎麼辦……”
上官馳陡然聞言也是極為驚詫,他心疼的安撫:“別哭,別哭,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無法遺忘多年前,她第一次被帶到李家,她倔著性子蹲在門口不肯進去,一個比她略小的男孩走到她麵前,歪著頭問她:“你肚子餓了嗎?我去偷蘋果給你吃。”
那時的李夢龍僅僅隻有十歲,虎頭虎腦十分可愛,隻是比同齡的孩子木訥許多,那一天,當他把紅通通的大蘋果遞到司徒雅手裏時,她便從此再也沒把他當傻子看。
近十年的光陰,她視李夢龍如親弟弟,即使痛恨他的父母,也從未曾牽怒於他,當初李甲富夫婦差點讓她失了清白,為了李夢龍,她至今也沒有把這件事向上官馳透露出半個字,她隻是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可如今,那個孩子卻因為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徒雅越想越傷心,上官馳將她安置到車裏,然後便進了警局了解情況,她現在情緒如此低落,他根本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麼。
二十來分鍾後,上官馳麵色陰霾的出來了,他已經什麼都了解清楚,他坐進車裏,一把抱住司徒雅,痛心的說:“這不是你的錯,隻是意外,你不要過分自責,也許是他父母作惡多端,老天爺不小心懲罰錯了人……”
司徒雅哭到最後,筋疲力盡的昏睡在上官馳懷裏,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突然其來的打擊將她折磨得身心俱備。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淩晨,她做了一場惡夢,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發絲。
她環顧一圈,完全陌生的環境,應該是在酒店裏,她開了門出去,上官馳不知是已經起來還是一夜未睡,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忙碌的工作。
驀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緩緩回頭,撇見是司徒雅,趕緊起身走到她麵前:“怎麼醒這麼早?”
司徒雅無力的回答:“我已經睡了很久。”
她視線睨向他的筆記本:“你工作很忙的話就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待會我要去醫院看望沈清歌。”
“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馳的眼神十分篤定,吃了早飯,兩人一同來到了醫院。
也不知是沈清歌命大還是李甲富當時作案的心態過於緊張,那一刀隻是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經過及時搶救和調養,他已經能夠坐起身和正常人一樣說話了。
司徒雅站在他麵前時,兩個眼泡紅腫得像顆核桃,沈清歌盯著她看一會突然笑道:“我又沒死,你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還不知道,司徒雅除了因為他受傷感到自責難過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上官馳上前一步,鄭重對沈清歌說:“謝謝你替小雅擋了一刀,這份恩情我會銘記在心。”
沈清歌視線睨向他,嘲諷地問:“我是替小雅擋刀,你有什麼立場替她銘記這份恩情?”言外之意,就是要銘記,也是司徒雅自己銘記。
“我以她丈夫的立場。”
上官馳表情鎮定的回答,並沒有因為沈清歌的挖苦而有所不滿。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當時簽字的時候我並不在場,事後那份協議已經被我撕毀,所以在法律上,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沈清歌目光閃過一絲黯然:“那我救了你妻子一命,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你可以盡管提。”
沈清歌對著司徒雅說:“青沫,麻煩你回避一下,我要跟馳總進行一次男人之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