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陸言岑輕笑了一聲,嘴角的酒窩裏帶著淺淺的嘲諷,“可是對我這種醫生來說,資金不是問題,能得到您許諾的一件事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回頭看了向晚一眼,手指指了下她的右腿,“相比起來,病人的最佳治療時機對我更有吸引力,但是……”
他重新看向賀寒川,緩緩說道:“最佳治療時間被賀總給耽誤了。”
向晚緊緊抿著唇,臉上血色一點點消失,即便一開始,她對治好腿沒抱太大希望,但此時聽到陸言岑這麼說,她心裏還是有些許失望、苦澀。
“最佳治療時間對賀總來說算什麼,”劉嬸譏諷道:“晚晚腿都是他打斷的!”
賀寒川眉頭皺了皺,這次沒有很快舒展,“不用跟我說這麼多,你隻需要告訴我,能不能治好。”
“骨頭長歪了還好說,部分細胞壞死才是大問題。”陸言岑看著賀寒川,“拜你所賜,能不能治好不好說。”
賀寒川喉結滾動了下,眸色漸深,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攥緊,鬆開,複又握緊。
向晚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既然這麼糟糕,就不麻煩陸醫生了。”
她不想治療很長時間,然後被告知腿隻能這樣,治不好了。那樣的結果對她來說,跟聽到腿斷了一次沒什麼區別。
“不麻煩,我這人就喜歡挑戰。”陸言岑衝她笑了一下,轉向賀寒川,酒窩淺了些,“按理說,賀總既不是病人家屬,也不是我的上司或者聘請我的人,我不該對賀總要求什麼……”
賀寒川瞥了向晚一眼,目光在她幹裂的唇瓣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收回目光,打斷了他的話,“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盡管提。”
“不需要。”向晚先陸言岑一步開口,“我瘸兩年早就習慣了。”
她頓了一下,聲音略顯沙啞,“不治了。”
她寧願瘸一輩子,也不願意欠賀寒川一絲一毫的人情。
陸言岑看著她,輕歎一口氣,“要是早就習慣了,向小姐怎麼還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
他瞥了眼她的右腿,又歎了一口氣,“為了盡量跟正常人一樣,沒少費力氣吧?”
其實骨頭長歪,跟這個也有點關係。她畢竟殘疾了,還想跟正常人走路姿勢差不多,就得在走路姿勢上進行一定調整。
“沒有。”向晚把右腿往後縮了縮,皺眉說道。她自己不願觸及的傷疤,被人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開,讓她很難堪。
“無意冒犯,向小姐見諒。”陸言岑歉意地跟她說了一句,轉向賀寒川,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賀寒川說道:“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盡管說。”
“聽說向小姐現在在夢會所工作?”陸言岑問道。
賀寒川瞥了眼向晚,頓了下,點頭。
“向小姐的腿治療期間,不宜進行任何工作,需要好好修養。”陸言岑溫聲說道。
賀寒川垂下眸子,濃密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他略思索了一下,說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