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慧從地上一躍而起,將喬伊推到牆上,而後捏緊拳頭,擦過她的耳朵,狠狠砸在牆上。
剛才跌在地上擦了些口子,現在再來這麼一出,薑慧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廢了,已經痛得麻木了。
“別一出事兒都往別人身上推,要不是你愛管閑事兒,誰他媽腦子壞了會去主動找你麻煩?高一的時候孫至元讓你去跟馮若水說調位置,你怎麼沒說?誰要你可憐我?真把自己當什麼東西了?隨隨便便當聖母,你以為你能普渡蒼生,拯救天下了?你自己要管我的閑事,現在就別怪曲複言要把你也拉下水!隻能說,這件事,一半是你自作自受!”
聽到曲複言的名字,喬伊條件反射,一個巴掌甩在薑慧臉上。
“你自己嘴巴欠抽,罵別人遭了報複,又關曲複言什麼事兒!?你憑什麼汙蔑他?你就這麼想整死身邊對你好的人?可真是狼心狗肺!”
喬伊下手不輕,這一巴掌徹底惹怒了薑慧。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而喬伊卻還要護著拉她下水的施害者。
薑慧兩手抓住喬伊的手腕,緊緊捏著,喬伊疼得不行,想掙紮卻掙紮不開,隻能用腳踢著。
“你別碰我!我惡心!別碰我,死同性戀,死變態!去死!去死!變態!”
薑慧比喬伊高個十幾公分,便利用身高優勢,左手抓過喬伊兩個手的手腕,右手捏住喬伊的下巴,右腿抬起來橫著壓住喬伊亂蹬的腿。
“同性戀是我不想當就能不當的嗎?你他媽抬頭看著我!我是比你少了隻眼睛,還是多了張嘴?我是同性戀,難道就不是個人了嗎?你憑什麼罵我變態?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妄加評論!”
薑慧手勁兒大了,喬伊下巴被掐得生疼,死命掙紮間,鑽了空,一口咬住薑慧的手指。天色昏暗,雖看不見喬伊的臉,但仍能感覺到她眼中滿滿的恨意。
薑慧疼得頭皮發麻,心卻是涼了。絕望至極,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我能怎麼辦?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過去給那幫老男人當玩物,給他的事業鋪路。做著齷齪之事,你覺得還能再喜歡上男的嗎?啊?你說啊!對!我就是同性戀,我就是喜歡你,又怎麼了?!”
夜晚的校園格外寂靜,再加上兩個人爭吵的聲音很大,早就引起了關注。隻是,周日晚上無需任課老師值班,班主任在學校保證安全即可。因此,等到有老師跑到高一教學樓前的行政樓喊來教導主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吵了很久。
那邊,聞聲而來的老師敲著門,讓她們把頂樓鎖著的門打開。這邊,兩個人相互鉗製,像是恨不得把對方弄死。
“明明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又憑什麼指責我?我自己一個人藏著這些肮髒的秘密,活在陰暗的角落裏。被曲複言發現了,成了條件威脅我。明明是我的私事,明明是我的痛楚,現在卻人被曝光在陽光下,而我這個受害者,卻還要受到指責和謾罵!我倒想問問,憑什麼!這樣對我公平嗎?!我又做錯了什麼?!”
喬伊的反應傷害到了薑慧。比起曲複言的威脅和嘲諷,喬伊的反應更讓她崩潰。剛才一直忍著,最狠最髒的話都沒說出口。說得哽咽,胸口氣得疼痛,也隻能死死忍著。
喬伊察覺到有鹹澀的液體流入口中,卻仍然沒有鬆口。
“我受到傷害,也想盡一切辦法在曲複言那兒護著你。可你受到傷害,不想著去查問題的本源,不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會逮住人亂咬,胡亂泄憤!喬伊,你他媽就是一條懦弱無能,隻會逃避又沒腦子的蠢狗!”
見薑慧這麼罵自己,喬伊也不客氣地罵了回去。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薑慧,你不也是一個到處撒潑,靠踩低別人獲得優越感,來掩飾內心自卑的可憐蟲!”
喬伊罵完,便偏過臉,不再看薑慧。見喬伊鬆了勁兒,薑慧也鬆開了鉗製住她的手腳。
喬伊癱坐在地,薑慧捂著胸口,還未來得及蹲下就栽在了地上。
等到薑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單獨的病房,設施一應俱全,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安排的。到現在為止,已經不知道在這張床上躺過幾次。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床頭櫃卻堆滿了水果和鮮花。
薑慧拔了掛水的針頭,將所有的水果和鮮花全都打翻在地。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女人就趕過來了。
“小慧,別鬧了,今天醫院有很多病人,很忙的,你就不要添亂了。”女人的聲音沙啞,眼神盡是無奈,卻絲毫不見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