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店裏也忙了起來,忙到喬伊忘了獨自一人在家的寂寞。
沈白爸媽已經將文件寄給了項禾,項禾也把身份證複印件等必備證件寄了過去。小小的鹵味店也開始裝修起來。沒什麼大錢,項禾也就簡單地將杜奶奶的屋子粉刷了一遍,將一些漏瓦漏雨的地方填補了一番,又將坑坑窪窪的泥地鋪成水泥地。
這屋子條件實在不是太好,老屋子,杜奶奶從未整修過,仍舊是古早的樣子。可這地段好,而且沈白爸媽給的租金也合理,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便宜一些,項禾也蠻開心的。
簡單地將屋子休整好後,項禾又借了喬伊家超市前的院子擺宴席,請村裏的人吃了飯。
項禾不是南鎮的人,第一次到這邊做生意,除了喬伊沒什麼熟人,請周圍的鄰居和村長吃一頓飯,全當是請村裏的人賣個人情,多照顧照顧他的生意。
人不多,也就兩三桌,項禾親自忙活的菜,酒水拿的喬伊家的。這一頓飯,說是請客,說白了,也當是項禾給自己的廚藝打個廣告。
因了臨海,南鎮人的口味偏清淡,偶爾喝點鮮湯。項禾家是北鎮邊兒上的,家裏口味也是偏淡,但自己喜歡吃辣,因此忙活了三桌菜,什麼口味的都有。
經常吃一種口味的飯菜,偶爾吃吃刺激口味的食物,大夥兒也覺得新鮮。再加上項禾手藝確實不錯,雖然腳不靈活,一瘸一拐的,還將碗裏的湯汁撒了些,但不妨礙菜好吃。
這個地方,人情味兒還很重。請客這件事,請了,是主人對客人的尊重;來了,是客人對主人的尊重。雖說一頓飯要花些錢,可這些人情是錢無法衡量的。
村長也很高興,這些年工作做得不錯,村裏人的生活水平也都明顯提高了。再加上這個村雖然小打小鬧,但總體上還是蠻和諧的,他心裏著實高興。
酒水吃多了,村長不免拉著人說胡話。
“喲喲,我們現在日子快活啦!以前多辛苦啊!我記得當時還是生產隊的時候,大家都窮得叮當響。那時還組織挖河,旁邊這條河就是我們那時一鏟子一鏟子挖出來的。當時隻有過年的時候,集體殺一頭老母豬才有肉吃。可那肉多老啊,嚼都嚼不動。”
村長說完,砸吧了幾下嘴巴,像是嘴裏仍含著那嚼都嚼不動的老豬肉。
“現在這生活是真的過得舒坦!”
說得激動,村長喝了好幾口酒,抹了抹嘴,又繼續說著。
“真的!就我們現在這樣,實在是過得舒坦。就這前麵那條路,十年內,我看著它從泥路變成石子兒路,再變成水泥路!要不是北鎮那邊邪乎,我們這兒說不定也跟其他村一樣,早就收了田地,住進小區了!可惜啊!可惜啊!不過,也好!也好!這樣也快活!”
一桌子的人聽著村長又說可惜又說好,隻當他是喝酒喝得腦袋糊塗了,好壞都念不清,都樂了。
“到底是好,還是壞啊?!還有,怎麼著,我們這兒拆不了遷,關北鎮什麼事兒?”
反正閑得無事,大夥兒也就便吃飯邊扯皮,順著村長的話問下去,隨便瞎聊聊也熱鬧。
“喲,你不知道,我們鎮升為市,跟風水也是很有關係的!你們不知道,當初新市長可不是現在的這位曲市長,都定好了,可不止怎麼,上任的時候就變成這位曲市長了!”
眾人瞪大了眼睛,表示沒怎麼留意這件事兒。
“當時要拆遷,也是他讓不要拆南鎮北鎮的,要說不是風水的原因我還真不信!也許得虧了沒拆,現在我們市才發展得這麼好!周邊還是小城鎮的,可羨慕我們升為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