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撈上來的那條大魚在水桶翻騰著,濺起陣陣水花,拚命地想要逃出這窒息狹小的空間。
有時候,她又何嚐不是想要逃離這樣的生活。
……
回去的途中,沐念初有些悶悶不樂地走在後邊,慕堯澤在她耳邊說笑話,都沒逗得她笑。
“怎麼了,突然不高興了?大哥性子就是那麼冷,我們都習慣了,你別太放在心上。”慕堯澤安慰她,以為是慕堯煊讓她生氣了。
沐念初眨了眨眼,語氣有些氣悶,嘴硬地不想承認:“才不是,我就是餓了,不想說話。”
恨恨地瞪著慕堯煊的背影,沐念初心裏腹誹著,冷不丁地慕堯煊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過來!讓慕媛休息會。”
還是那麼霸道強硬的語氣,不知怎的,沐念初卻扯了扯嘴角,心裏早就高興壞了,故作平靜地走過去。
她當然明白慕堯煊的意思,於是雙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輪椅上。
慕媛見此,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讓到了一邊,再怎麼說,沐念初才是慕堯煊的妻子,而她不過是名義上的妹妹罷了。
“姐,這麼多年,你照顧大哥還是這麼體貼入微。”慕堯澤眉眼垂了垂,勾起嘴角說道。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沐念初心裏很不是滋味。
回到了別墅,慕廉鬆和鄭芳芳都已經就座,眾人吃飯期間,倒是比上次和諧多了,也沒人再提那些舊事。
慕廉鬆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臉滿麵慈祥,可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有些嚴肅:“堯澤,你這次回來,學位也修完了,該好好待在國內了吧,你那心也好好收一收。”
“爸,還早著呢,這麼多年天天待學校,都快與社會脫離了,我還想好好放鬆一段時間呢。”慕堯澤漫不經心地開口,看了一眼慕堯煊:“您不也知道我誌不在此嘛。”
“你呀,這性格還真是一點都不隨我。”慕廉鬆無法,每次說到慕堯澤未來的打算,他都會巧妙地轉移話題,反正每次總有各種理由。
慕廉鬆對他管教也最為放鬆,而且慕堯澤學業優秀,根本不用操心,便也就隨著他了。
“廉鬆,堯澤好不容易回來幾天,你別總是板著臉訓他,免得他又煩了,不在你眼前晃了,你又想的不行。”鄭芳芳笑著接過了話題。
“澤兒還不是被你給寵壞了。”慕廉鬆歎氣,臉上卻帶著笑意,看的出來他並不是真的生氣。
慕媛也接過了話題,語氣嬌滴滴的:“今天好不容易煊哥哥也回來一趟,家人好好聚在一起吃頓飯,爸心裏其實是高興,忍不住就多說幾句嘛,對吧?”
“還是媛媛最懂爸的心。”慕廉鬆笑的合不攏嘴。
父慈子孝,家人在一起和樂融融,看著眾人微笑著,沐念初垂了垂腦袋,眼裏有些落寞。
她突然想起了爸爸,不管她在外邊受了多少氣,回家撒撒嬌,爸總是會心疼地安慰她,並且告訴她,這世界上,她是爸爸心目中永遠的小公主。
在沐念初心情低落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包圍了她。
慕堯煊那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將她的小手包圍起來,滾燙的溫度,那麼寬厚有力。
沐念初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僵立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而後感覺小手被緊緊地包裹著,手指似乎在她掌心劃了劃,有些癢,貓兒撓一樣。
這是在安慰她嗎?
沐念初回頭眸子全是詫異,慕堯煊依舊麵無表情,甚至都沒看她一眼。
即使如此,那桌下被他緊握的小手,傳來陣陣溫暖,驅除了心裏的落寞孤寂。
美眸眨了眨,沐念初心裏高興地,開了花一般。
絢爛一片。
這個男人似乎也沒那麼冷漠無情。
午飯過後,慕廉鬆有午休的習慣,便和鄭芳芳一起上樓了。
客廳內隻有他們幾人。
傭人拿來了水果,還有一些甜點,擺在桌子上。
慕堯澤坐在沙發角落裏,手中擺弄著相機,正給慕媛看著,看了一眼乖乖坐著的沐念初,再看了眼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慕堯煊,眸子裏有了笑意:“念初,幫我拿串葡萄,謝謝。”
沐念初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之中,對於慕堯澤有些親昵的稱呼,也沒放在心上。
聞言,她起身走過去,選了一串晶瑩剔透個兒又大的葡萄,拿回來放在慕堯澤麵前,笑道:“給吧,特意給你選了一串粒大飽滿的。”
“念初,你人真好。”慕堯澤笑吟吟地看著沐念初,指尖夾起一顆葡萄,就往嘴裏送,滿意地眯起眼睛。
誰知慕媛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厭棄地看了沐念初一眼:“叫大嫂,真是沒大沒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