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藍刑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立馬大吼出聲,整個別墅內都是他不可置信的高吼聲,慕堯煊冷笑地盯著他快如燈泡般巨大的眼睛,神情中的嘲諷一覽無餘。
然而,就在藍刑失神的片刻,蕭情手中的槍已經毫不猶豫地射了出去,一枚子彈響徹別墅,直直的瞄準了藍刑。
“老大,小心!”
眾多小弟見子彈射來,一個個地搶著替藍刑擋槍,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眼前已經倒下了一個兄弟。
霎時間,藍刑紅了眼眶,他看著那位跟隨了二十多年的兄弟無望地倒在自己的麵前,腦海中所有畫麵像是無情的走馬燈般旋轉著,時間扯走了所有影音帶上的人和事,隻剩下他這個觀摩者還苟延殘喘著。
回望一生的風雨,他又何嚐容易,但結局寫下了,不拚一拚,是沒有辦法改變一切的。
胸口的悲傷一時間化為了激憤的動力,藍刑冷眼望著射出那一發子彈的蕭情,全身的壓魄力都展現了出來。
別墅的氣氛一瞬間由緊張變為了低沉,慕堯煊眯了眯眼,並不懼怕他陡然變化的氣場,不過都是這隻老狐狸最後的掙紮罷了。
“慕堯煊,你殺了我的兄弟,毀了我的家,讓我的女兒出賣我,雖然我不相信,但是我現在覺得你也這麼卑鄙,既然你殺了我的人,那麼這個人質,恕我絕不會交給你。”
說罷,藍刑冰冷著一張臉把手中早已迷暈的項韻菡推到了眾人的麵前,他拽下了她頭上的頭套,手中的槍指到了她的太陽穴。
人群中,看見這一幕的沐念初臉色大變,她不安地攥緊了手,目光緊緊地盯著藍刑按著扳機的手。
絕對不能,項韻菡絕對不能出事,她不僅僅是心穎公司的核心成員,也是無辜被拉進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她的兒子已經因她而死了,難道自己的身上還要背負人命嗎。
一想到這種結果,沐念初的手就止不住的顫抖著,她感到全身發冷,心中的不安像是螞蟻在啃食一樣,刺痛難忍。
處在人群前列的慕堯煊深知這一幕會給沐念初帶來怎樣的刺激,他皺緊了眉頭,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能不管那個女孩,或者蕭情沒有射出那一槍,事情還有談判的後續,可是一切已經發生了,藍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下那把槍的。
心中雖然毫無辦法,可慕堯煊仍想要拖延,他皺緊了臉,抿了抿唇道:“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者出手,你藍刑還在真是有魄力的人,你的女兒也在我手中,如果你殺了她,我不會讓她死的舒坦。”
兩相對立,藍刑臉上無懼,他看出了慕堯煊臉上的猶豫,那正是他有所顧忌的標誌。
於是,他微微緊了緊扣動扳機的手指,場下人的表情明顯升起了緊張,見狀,藍刑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反正他的心已經麻木了,千芙命運就由她自己掌握吧。
“別以為你還能拿我的家人要挾我,反正我也是要死的,帶上她去走黃泉路,也是一家人團聚了,更何況還有這個女人呢,隻要能讓你們嚐嚐痛苦的滋味,我都無所謂。”
藍刑站在樓梯上,一臉的冷漠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慕堯煊臉色變了變,有些束手無策,然而,一旁的蕭情卻在此時開口了。
她上前了兩步,主動把槍滑到了藍刑那一邊,此時的她身上沒有一件武器,完全就是那些人手上的靶子。
“人是我殺的,你女兒現在也在我所經營的地方,拿我當人質,比那個女孩來的劃算,我跟她換,如何?”
蕭情站在客廳水晶燈的正下方,流溢的光輝正傾灑著她莫測的側臉上,黑色未曾束起的長發靜靜披在身後,此時的她看起來像極了烈火中黑色的玫瑰,危險而美麗。
藍刑垂頭盯著樓梯下的那個女人,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他掃視了一眼客廳中幾乎站滿的人,心中對這個女人並不放心。
雖然蕭情一看就是這件事的組織者之一,地位十分的重要,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這女人不是什麼善茬。
思及此,藍刑心中自有一把天平去衡量利弊,他挪開了抵住項韻菡的槍,轉而指向了蕭情。
就在眾人都還在緊張地等待下一秒的動作時,一顆子彈瞬間自樓梯上射向了下方,它抵達的目標正是蕭情所在的位置。
這一槍其實並不難躲,因為藍刑指過來時早有停頓,眾人心中並不是十分擔心他們身手靈活的老大會被這一搶擊中,然而,蕭情卻像是木頭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