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閻奕,煊怎麼了?”
隔著遠遠的距離,沐念初便看見了飛奔而來的君閻奕和他,月色清冷,黑暗中亮起的那道光束把慕堯煊的臉色映襯地無比的慘白。
沐念初眼神一緊,心中升起了無數的擔憂,她快速地跑上前去,還來不及做些什麼,身後早已準備好的醫療隊伍便抬著擔架從她身邊匆匆而過。
“他中毒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先交給醫生吧,我們快點離開。”
看著一瘸一拐的沐念初匆匆而來,君閻奕心中一疼,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把背著的人放在了擔架上,上前去扶住了她。
沐念初的目光不肯從緊閉雙眼的慕要煊臉上移開,她眼眶中的淚水像是斷掉的珠鏈,一顆顆不停地往外流。
君閻奕用手臂穩穩地扶住了她,心中也不由自主地難受了起來。
他輕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了,他會沒事的。”
明明那個男人是他的情敵,可是看著眼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帶語,情緒崩潰,他不得不去祈禱慕堯煊安然無事,能夠度過難關。
一路上,沐念初和君閻奕兩人都相對無言,兩人望著窗外不停掠過的風景,心中卻沒有事過鏡遷的放鬆感。
半個小時後,眾人抵達了醫院,蕭情聽聞此事也趕了過來,沐念初看見她匆匆而來,隻抬眼看了她一眼,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蕭情瞧得出她興致不高,滿臉都是頹廢,於是她望向了君閻奕,想要了解一下裏麵的情況。
醫院的走廊上,病人來去匆匆,三人站在一起,圍聚在一個角落裏,然而這種俊男靚女的組合,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回眸。
“現在也說不好,我們也在等消息。”看了一眼扔在手術中的燈牌,君閻奕搖了搖頭,神情中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對於他來說,所有的安慰可能都是違心的,不管是救慕堯煊,還是安慰沐念初,都隻是出於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讓自己心疼罷了。
蕭情也看得出他眼中的冷漠,於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陪沐念初靠在牆壁上,鎖緊了眉頭。一起等待著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慕堯煊被護士們推了出來,一直在神遊的沐念初連忙上前,詢問著慕堯煊的情況。
“醫生,他怎麼樣了?”
沐念初緊張的神情被君閻奕看在眼中,他握了握拳頭,真想讓慕堯煊現在就去死,救了他大概是這輩子自己最後悔的事情。
“放心,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還是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他的呼吸道也還需要修複時間,所以先住院吧。”
走廊燈光冰冷,醫生匆匆忙忙地說了幾句便快速地離開了手術室的門口,沐念初得知了自己最想要聽見的消息,一晚上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平複了下來。
“終於沒事了。”沐念初揪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眼中的眼淚不知是因欣喜而流,還是因為悲傷而流。
如果是欣喜,為何要哭的如此痛苦,如果是悲傷,一切都已經結束,又有什麼好悲傷的呢。
沐念初蹲在走廊上,眼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滴滴像水花一般濺開了,她的思緒從手術中抽離,好像又回到了秋山之中。
那裏月輝盈盈,樹葉的間隙之中漏下下了如水般的清輝,君閻奕痛苦地對她說,是她對他太過殘忍了。
想來也是,不停地夾在仇恨和兩個男人之間,誰都沒有得到自由,那份曾經真摯的感情,也因為兩個孩子的死去,變成了一條無法遺忘的傷疤。
就像當時自己所想的那樣,應該離開吧?
抽離這裏,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情緒和心態,才能認真地做出選擇,學會拒絕。
“嘿,在想什麼呢,不去病房嗎?”
蕭情和君閻奕交談了幾句,一轉眼便發現了蹲在地上的沐念初,她有些奇怪地走了過去,害怕她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聽見有人喊自己,沐念初也不為所動,她抬頭瞧了一眼眼前的蕭情,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很少看見沐念初如此的頹廢,按理說慕堯煊已經脫離了危險,她該高興不是嗎,為什麼她卻表現得如此的頹喪?
她心中想要問的話都到了嘴邊,一旁的君閻奕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她想要問出的問題。
“你先去病房吧,我帶著她過去。”君閻奕看出了沐念初有心事,但是她不想說,於是他上前了幾步,抬起眼支開了蕭情,站在了沐念初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