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
長川雅正幾乎是在沐念初鬆手的下一秒便又緊緊地拽住了眼前人的手，慕堯煊見狀，又要上前，可沐念初再次攔住了他。
多日未見，沐念初抬眼望向慕堯煊，隻覺得他瘦了不少，往日幹淨而利落的樣子此刻完全變成了頹廢和陰冷。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沐念初心中便那一自抑的難過了起來，她不敢再抬頭看他，隻敢垂眸望著冰冷的地板。
“我跟你談談，別傷害他了，到這裏來藍千芙沒少針對我，他也算幫我了。”
長川雅正沒想到自己還能在沐念初這裏得到一句正麵的評價，他心中暗自歡喜，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是嗎，這就是你護著他的理由。”
慕堯煊垂眸凝視著她臉上每一個微微變化的表情，心中的寒冷愈發地揮之不去，他抱臂而立，全身防備和拒絕的姿態昭然若揭。
不想和慕堯煊在這個問題上反複掙紮，沐念初選擇避而不答，她轉移話題道：“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單獨跟你說，別扯上其它人，阿芸你先照顧他。”
隻是被打了一拳罷了，在長川雅正看來這不是什麼很重的傷，但是沐念初讓阿芸照顧自己，他聽的出來是想支開自己。
原本不想讓兩人單獨相處，隻想在慕堯煊的麵前秀完恩愛，刺激他一番送他走，不過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這兩人的感情。
既然如此，就看看她們能談出個什麼事情來吧。
片刻後，沐念初帶著慕堯煊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旁邊的池子正是她昨天落水的地方，微風襲來，兩人相對無言，唯有風聲摩挲樹葉的聲響。
“怎麼，不是要和我談談？”
慕堯煊走到了沐念初的麵前，晦暗的眼底深沉，像是一汪幹涸的泉眼，根本找不到絲毫情緒的起伏。
“我……確實想和你談談。”沉默了許久，沐念初終於猶豫地開口，她的心中和清楚自己想說的是什麼，隻不過卻沒有把握能說服慕堯煊。
“我也很想跟你談談，你是不是不打算離開這裏了？”
沐念初愣了一下，頗為不解地抬頭望向了慕堯煊，她偏過頭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不打算離開這裏。”
她嘴上說著要離開這裏，可慕堯煊心裏卻不相信，反而愈發的懷疑了起來，沐念初的眼睛不敢望向自己，那裏麵是真心話還是謊言，隻有她自己知道。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挺樂不思蜀，活的相當快樂。”
一句句反諷的話從嘴中吐出，慕堯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快意，沐念初垂著頭輕笑了一下，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
她抬起了頭，雙眼中彌漫著另一種情緒，慕堯煊試圖去解讀它們，可心中卻愈發迷茫，她的心中真的還有自己的位置嗎？
反複地質問自己，得不到結果，沐念初突然開口，拉扯回了他的思緒。
隻聽她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我也不想跟你走，早點離開吧。”
沐念初緊盯著慕堯煊的眼睛，每說出一個字她的內心便像是被刀割了一般，慕堯煊回以同樣的眼神，唇邊的冷笑像是刀刃，越來越鋒利。
他上前一步，手剛剛抬起，沐念初便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皺緊了眉頭，神情十分防備。
望著這樣的她，慕堯煊覺得仿佛又回到初識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防備的望著自己，根本不給予絲毫的相信。
是誰改變了她？
毫無疑問地是長川雅正。
慕堯煊臉色越來越黑，腳步也越逼越緊，隻不過他近一步，沐念初後退一步，兩人無聲地對峙著，氣氛僵硬。
不過幾步之後，沐念初便發現自己退無可退，她的後背靠在樹幹之上，雙眸間溢滿一種未知的恐懼。
“怎麼了，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我，原來，你也還會怕我？”
慕堯煊臉色陰晴不定，沐念初想要後退，卻根本退無可退，她站在榆樹的下麵，忍不住握緊了雙拳。
她斂好瞳孔中泄露的情緒，平靜道：“我並不是怕些什麼，我隻是覺得此刻的你不冷靜。”
“冷靜？”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詞語一般，慕堯煊冷笑著又重複了一遍，他快速地抬起手，不給沐念初躲避的機會，很快便捏住了沐念初想要躲避的下巴。
四目相對，慕堯煊的神情格外的冷靜，並不像沐念初所說的那樣，反倒是她，雙眸中逃竄的慌張根本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