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手腕上赫然一鬆。
“行者何必苦苦相逼”
王天宇的聲音仿若一盆冰水從我的頭上澆下，我瞬間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我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那根本不是臉，那臉上的五官根本就是浮動的，一團的黑霧纏繞在那張臉上，皮肉分離。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誰！”
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猛地伸出手朝著那張臉一把抓去。
手裏觸到的並不是我想象中的人皮，而是，一團霧氣。
一團黑霧在我手裏消失。
再看向那張臉，那張臉早已換了一個模樣，是胡然！
“你不配用胡然的臉！”想起胡然，我再一次失控，再一次毀掉那幻化出的麵相。
“陳凡，停下，他是我哥哥。”
顧瀾撕心累肺的吼聲仿若一根刺紮在了我的心上，同時，我也隱約察覺到了不對。
戴著鴨舌帽的男子此刻分明在變幻著不同的臉，為什麼顧瀾偏就認定他是自己的哥哥？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陳凡，回來。”
王天宇拽著我的手，將我往後拉了拉，他的視線始終落在那戴著鴨舌帽的男子身上。
我暗暗皺眉，不對！剛才拉著我手腕的不是王天宇。
“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王天宇的話讓我一怔，這話好像有些熟悉，當初在火車上，他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我站在王天宇的身後沒有說話，腦海中回想起最後的那聲“跟我走”，那聲音是，那個古怪的女子？
突然，目光落在一旁的暗香身上。
暗香表現出從所未有的安靜，似乎從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出現以後，暗香就蔫了似的，一直低著頭。
這，戴著鴨舌帽的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
王天宇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
他讓我今晚十二點前不要回去，之後更是答應了我留宿在顧瀾家，那現在，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入了這黃泉才歸屬於行者的權限之中，他，行者似乎，管的寬了些！”
王天宇的話似是而非，我總覺得這其中似乎隱藏了其它的意思，但偏又說不出什麼來。
“人行財，鬼推磨，魂速歸故裏……”
王天宇抓起一把冥紙灑向上空，繼而一把抓住我的領口將我往一旁的牆上丟去。
我靠！這是謀殺啊！
眼看著我離麵前的那道牆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撞上牆以後的那個樣子，那個痛感。
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啊……”，一聲尖叫，“咚”的一聲，我感覺到身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
並不是想象中冰冷堅硬的牆麵，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四周熟悉的擺設讓我一怔，“我這是，回來了？”
我猛地拉開房門四處探了探，果然，我回到了紙紮店裏！
這是什麼操作？
“王爺爺？王爺爺？”
“叫魂呢？”
王天宇的聲音從紙紮店門外傳來。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此刻的王天宇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眸色更是黯淡了幾分，身上更是帶著一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