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年冷哼一聲,便一點不客氣的撞開我闖進院子裏。
站在四方的院子中央,抬頭看向二樓的陽台玻璃窗,然後又看看四周圍滿是青苔的潮濕地麵與牆壁。
“如果你沒有錢的話,會回來住這裏嗎?”他突然問。
我愣了愣,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像是會沒有錢的那種人嗎?”
“這不好說。”他微微回過頭,用餘光瞥了我一眼,“不過如果我想讓你沒有錢,你連這樣的房子都不會租得起。”
“是嗎?”我冷漠的路過他,挺直了肩膀與脊背,“那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喬家的少爺厲害,還是我這個沈家的小姐有本事。”
喬司年不再說什麼,隨我進了屋裏,一聲不吭的任由我指揮他坐到客廳的折疊椅上。
我在廚房與他身邊忙來忙去,燒壺熱水,把多年不用的家具擦一擦,又給他倒了杯熱水,而他的目光則一直痛恨的釘在我身上。
我雖然沒有正眼瞧他,但是我感覺得到。
如果這事放在以前,我心裏會很難受,我會不斷的問自己或者試著去詢問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我哪裏做的不好的嗎?
可是現在,我卻感到心裏一陣的暢快。
也許是快死了的緣故,也許是他今天突然出現在那條泥濘的路上,正如我所期望的。
不管出於哪種原因,我都能肯定一件事情,喬司年是我這輩子無法擁有的不肯割舍,我愛他愛到,連被他仇恨,我都覺得是種......幸福。
可能是人之將死,極度的渴望溫暖吧。
我把盛著熱水的玻璃杯,小心的放到他手邊:“多喝熱水。”
他深重的眸子緊緊的刻在我的眼中,某瞬間忽然抬手掃掉了這杯熱水。
哐嚓一下,摔碎了。
我被熱水潑的後退了一步:“你有病?”
“你先問問自己是不是有病,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還能跟我來對抗嗎?”
我冷笑一聲:“你覺得我不行嗎?”
“你何止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想弄死你就隻是動下手指的事情?”
他的語氣,他的眼睛裏滿是對我的仇恨。
我歎口氣撩撥一下散落在臉前的頭發,避開了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天光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麼要救我?”
“你......”喬司年罕見的說不出話,我幾次想站起來,但是都被他摁了回去,他忽而用他那渾厚的嗓音,低沉的講,“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覺得你可憐,早知道你這樣,我絕對不會救你。”
“那讓你失望了。”
我離開他,走向臥室,正打算收拾出一張床鋪讓他休息,門口忽然有人喊起來:“糯米,是糯米回來了嗎?”
我驀然回頭,卻見喬司年這個時候也有點怔。
我並不管他,跑去院裏看看是誰在喊我的名字,沒想到鐵皮門後出現了一個與我母親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並未見過,但卻眼熟。
“您是?”
“我是榮華呀,你忘了嗎?你媽媽的發小,你就是糯米吧?”榮華笑得樸實,看見我就像看見他自己的女兒一樣,笑裏帶了些許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