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的笑意落了,忙從他手裏抽回來:“不好意思,談教授。”
談傾並沒有任何變化,低頭忙自己的:“我怕你傷到自己。”
“不會的。”
他點點頭,又拿起另一把,隔空向我示範。
我照著他做的,真的把珠子重新串了起來,隻不過數量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顆,這讓我非常難堪,不停的向談傾鞠躬道歉。
談傾看我樣子,笑的也快直不起腰來,揮揮手說道:“行了,你讓我笑了,我就當是你的賠償。”
“可是這個賠償夠嗎?珠子看起來很貴。”
談傾笑的沒有那麼激動,又恢複他平日裏的溫和:“這些都是因人而貴的。”
我又聽不懂他的話。
我隻能尷尬的笑笑。
我們兩人之間再無別的話說,臨走之前他將佛珠要了回去,然後拉過我的手,幫我帶上:“很高興今天你有問題可以過來找我,以後也是。”
我點點頭,踏著高跟鞋出了門。
手機這時候滴滴的響了,我不看也知道這個點給我打電話的,除了曲靖叔叔那邊就隻有那個家夥了。
我猜應該是那個家夥。
但是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曲靖叔叔打的電話:“從梨,剛才頌家人過來我們這邊鬧事,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理他?”
我估計是頌暖挑撥的:“我才把她趕走呢,她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了,她已經被喬司年拋棄了,不會有人在幫助他們,曲靖叔叔現在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等我走出教學樓,回到車裏打開車載廣播的時候,就聽見音樂台插播的特別新聞:“蓉城沈氏集團,剛才宣布,要全資收購頌家子公司以及債務,並已將頌家人脈剔除出高層為條件。”
我聽了心裏美滋滋的,想像頌暖在新聞發布會會場跺腳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知道這個極善於偽裝的女人會不會露出她的真麵目呢?
頌暖搞定之後,我心裏的半塊石頭算是落了,但是剩下的半塊卻格外的沉重。
腦中還不斷想起陳年對我說的那句話:“是要冒著風險去挑戰一天呢?還是?最後的一個月?”
我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滑落下來,滑落到大腿上,突然覺得全身好無力,油門都踩不下去。
我直直的看著車窗外不時經過的年輕大學生,看著他們朝氣蓬勃三兩結群臉上是未經過生死洗禮的稚嫩與青春,這一刻我特別羨慕他們。
如果我現在也是如此健康又活潑,那該有多好?
可是我現在隻剩下兩個選擇,我到底該選哪一個?
無措間,我瞥到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也許他能給我一個答案。
我開始數手串上的珠子,我想如果是單數,那麼就選擇冒險,如果是雙數,則選擇等死。
一二三四,我一顆一顆慢慢的數,心也跟著怦怦的跳。
可是數到第七顆的時候,車門好像被人踹了一腳,咚的一聲嚇了我一跳。
我驚得抬起頭,視線對上車外那雙噬人心魄的眼睛。
是喬司年,他很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