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把坐在陽台一夜未眠的沈沫淋得濕透,望了眼陰霾的天,不禁嘲諷地笑了笑。

果然不是個吉日,老天爺都不支持她和齊懷恩結婚。

其實她並沒有特別期待這場婚禮,齊家確實有錢,但齊母對她的身世一直頗有微詞,講話時常夾槍帶棍。

若非是齊懷恩一直窮追猛打,她恐怕也不會點頭。誰又能料到,給她最大難堪的人也是他。

沈沫揉了揉昨夜裏哭得腫脹的眼,剛準備去洗漱,手機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拿起一看是死黨洛月打過來的。

洛月劈頭就問,“沫沫,今天不是你的婚禮嗎?怎麼齊懷恩的新娘子不是你?臥草,嚇我一跳。”

“你說什麼?”

“我下了飛機就往酒店趕去參加你婚禮,卻看到齊懷恩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出現,那女人長得像你姐啊。”

下一秒,沈沫掛了電話,傘都沒顧得上拿就衝出了公寓,一路往她之前和齊懷恩預定好的蘭若酒店而去。

她心裏十分憤怒,被欺騙,背叛和羞辱的憤怒,以至於滿身血氣嗖嗖往頭頂上冒,她腦子一片空白。

“呲!”

正飛跑著,忽然一聲刺耳的急刹在沈沫身邊響起,一輛黑色轎車幽靈般貼著她身子擦過去,刹在了她身側,將地麵積窪的水全濺在了她身上,一身白色長裙頓時慘不忍睹。

沈沫嚇得一個激靈定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盯著轎車裏滿臉狂戾的男人。

下一瞬,車門緩緩打開,一隻錚亮的皮鞋先踩在了地麵上。

男人從車裏鑽出來的刹那,周遭氣息像忽然降至冰點,連肆無忌憚的風雨好像都收斂了許多。

他一抬頭,那張臉雖因為生氣緊繃著,卻無損他驚為天人的顏值,眉眼如畫,棱角分明。

這份不俗的硬淨和氣度,宛如日月星辰,一出現便熠熠生輝,千百萬個男人中也找不出一個這樣的。

就這瞬間,沈沫腦子裏居然冒出了一句完全不搭邊的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沒錯,這位氣得頭頂都要冒煙兒的男人,就有那麼的好看。

男人緩步走到沈沫麵前,修長挺拔的身姿以絕對壓迫性的氣勢俯瞰她,用極其緩慢的語調道:“你是瘋了嗎?”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令人肝顫的淩厲。沈沫沒敢抬頭,挑高眼底餘光小心翼翼偷瞄著男人。

“還愣著做什麼?”男人十分生氣,一手把沈沫從馬路中間拽到了路邊,依然用他低沉磁性但戾氣十足的語氣道:“你想死不好找沒人的地方悄悄死,被車壓扁血肉模糊腦漿子濺一地很好看嗎?”

這家夥,還能再形容惡心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