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成一排的是六個男子,他們身著一色的黑色夜行衣,和殺手的衣衫很類似,但不知為何穿在他們身上氣勢卻和殺手完全不同。
他們不像是殺手,而是像殺神,似乎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中。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拉開了一張勁弩,看上去並不大,但那弓上麵奇奇怪怪的裝置卻讓人覺得這種弓箭非比尋常,射程和力道絕對比一般的弓箭威力大。
六個人,或站立,或半蹲,或蹲下,姿勢雖不同,但皆是箭在弦上,弓開滿月,似乎隨時都會離弦而出。且每個人姿勢不同,瞄準的方向不同。瞬間,屋內的每個殺手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籠罩在箭影之下。
很明顯,射在黑衣人頭目手腕上的箭就是這幾個人其中的一個射出去的,但是此刻看去,這些人手中的弓弦上皆有箭,顯然是射出後又換了箭。他們的箭囊不是負在背後,因箭短小,箭囊斜掛在腰間,一伸手指便可以換箭。
站在六個人前麵的是一個男子。
男子身著墨朱色錦織便服,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這近乎黑色的深紅,在端莊沉穩之中呈現出一絲豔麗。他頭頂未戴王冠,而是簪星曳月,墨發半披,說不出的倜儻灑脫。
人並不白,而是十分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是完美的,身材是修長的,氣質是邪魅的,笑容是無害的。他逆著刀光劍影,立在那裏如閑庭散步般閑適。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純粹動人的陽剛和邪魅。
秦玖一愣,然後忍不住撇嘴,看了一眼自己肩頭上的黃毛。
黃毛沒領來枇杷,倒領來了顏聿,讓她挺意外的。她掃了一眼顏聿,在心內嘀咕了一句:沒有溫文爾雅的氣質,臉上就不要掛溫和無害的笑容,這樣讓人更覺得可怕好吧,別人會被嚇到的好吧!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顏聿,瞬間奪去了一室的光華。
黑衣人頭目也被顏聿初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但隨即就鎮靜了下來。他這邊的人數明顯比顏聿那邊多,何況他們手中還有一個秦非凡。
“既然嚴王大駕光臨,在下就不客氣了!”黑衣人頭目捂著尚且還在淌血的手,陰沉沉說道。
“好說,本王也不會客氣的。”顏聿說得輕淡,不知為何,秦玖卻從他話裏聽出了金戈鐵馬的霸氣。
黑衣人頭目瑟縮了一下,眯眼掃見榴蓮還在自己手下之人的佩刀之下,冷笑著說道:“嚴王大人,你想要從我手裏救走這兩個人,卻不是那麼容易,你的箭再快,總快不過我們手中的刀。”
顏聿負手輕笑,眉頭輕挑,慢悠悠道:“既然你自詡自己的刀快,那我們比試比試如何?你說砍,我說射,看看是你手下的刀快,還是本王手下的箭快!”
黑衣人頭目冷冷一笑,他就不信了,架在榴蓮脖子上的刀會比顏聿的箭還要慢。而且他也不信,顏聿會拿榴蓮的命開玩笑。
“好,那就一言為定!”
秦玖知道顏聿是要救榴蓮,但這種方式,真的萬無一失嗎?她看了顏聿一眼,卻見他轉首朝她悠然自得地笑了笑,那笑容裏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這一刻,秦玖選擇了相信顏聿。
“看到我手中這個玉佩了嗎?”顏聿伸手從腰間解下一個玉佩,衝著黑衣人頭目晃了晃,“本王將這個扔出去,在落地那一瞬間,你喊砍,我喊射,我們的人同時出手如何?”
黑衣人頭目皺了下眉頭,將方才射在自己手上的箭頭折了下來,淡笑道:“王爺的玉佩多值錢,摔了太浪費,用在下的吧!”
“好說,你倒是謹慎,生怕本王使詐,也好,就讓你來扔!”顏聿懶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