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內裏相似(1 / 2)

顏夙沒有趕上早朝,他從刑部天牢出來後,先是回到府中,對著鏡子將自己鬢邊的白發一根根拔去,然後才乘坐馬車進了宮。

慶帝沒有在禦書房議事,而是在養心殿內歇息,據說是早朝時被氣得舊病發作。顏夙在養心殿門口一直候到了夜色初臨,才得以見了他的父皇一麵。

殿內龍床前,層層明黃色帳幔被金鉤高掛,他的父皇坐在龍床上,身側兩個如花似玉的嬪妃正在為他捶著背。看到顏夙進來,慶帝一揮手,兩名嬪妃施禮退了下去。

“你也是為白家之案來的吧?”慶帝端起李英遞過來的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是的!”顏夙抬頭對上慶帝的一雙眸色深沉的眼睛,定定說道。

慶帝臉色本就不太好,聽了顏夙的話,眉頭深深凝了起來。

“已經過去三年了,你果然還是沒有忘記。這麼說,你也想讓朕重審白家之案了?你不要忘記,當年這個案子,你是主審,難道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審錯了?”

“父皇,兒臣隻願真相大白於天下!”當年,他不相信素萱是那樣的人,憑著對至愛之人的信任,他也不相信白皇後和白家會謀反。可是這案子證據確鑿,很是棘手,原本想要審了素萱讓案子能夠峰回路轉,可是,那一場火燒毀了他的謀劃。最後,慶帝做主定了案!

“大白於天下?”慶帝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身側桌案上。今日在朝堂上,他便氣得不輕,誰曾想到了晚間還不能消停。

“父皇,這件案子本是冤案,既然那些證據是蘇青命沈風假造的,那麼這個案子就是疑點重重,兒臣請求父皇重審,父皇是一代明君,既知道這是冤案,相信父皇絕不會容忍的。”顏夙略略抬頭,眸中清寒無波。

慶帝咳嗽了幾聲,冷哼道:“夙兒,你到底是長大了,這是來逼迫父皇了嗎?”

“兒臣不敢!”顏夙清聲說道。

“你有什麼不敢?”慶帝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茶盞,摔了出去,碎裂的瓷片與熱水飛濺在顏夙腳下。顏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暗淡燈影透過流蘇紗燈在顏夙臉上投下重重陰影,俊美的臉上幽冷孤傲的表情直逼人心。

“父皇不肯重審白家之案,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顏夙一字一句問道。

“你出去,你給朕出去!”慶帝氣得撫著額頭,怒聲說道。

李英過來扶住慶帝,朝著顏夙使了個眼色。

顏夙皺了皺眉頭,注視著慶帝一言不發,良久才慢慢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殿外起了風,尚是秋日,可是他竟覺得這風極其寒冷。也可能不是風冷,而是他心底生涼,那涼意透過肌膚,衍變成了蝕骨的寒意,那寒意就那樣侵蝕著他的人、他的心。

許多紛繁蕪雜的問題如同一團亂麻,衝擊著他腦海深處,掀起千層浪,輾轉反複。到最後,所有的情緒隻化作了一個念頭。這一個念頭,是以前的他絕不會去想的。顏夙步下台階,隻見前麵幾盞宮燈若隱若現。待走得近了,見兩隊宮娥持著八寶蓋珠琉璃燈在前麵開路,數名太監宮女簇擁著一抬鳳輦慢慢行近。他看清坐在鳳輦上的宮裝婦人是自己的母妃嫻妃娘娘,忙避在一側,微微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