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血色月圓(1 / 2)

秦玖唇角冷笑淡淡,當聽到惠妃最後一句話時,心中一沉。她今夜之所以跟隨惠妃,其實也是想有意打探下連玉人的動向。無奈惠妃不知是不曉得,還是刻意瞞著她,竟是一點兒口風也沒露。但是此刻,她和嫻妃這句很平常的鬥嘴,讓秦玖心內提高了警覺。惠妃的語氣,顯然是誌得意滿的,似乎篤定嫻妃這貴氣不能持久。

坐在嫻妃下首的林昭媛盈盈一笑,“兩位姐姐自然都是貴氣延綿的。”

就在此時,慶帝的龍駕到了,筵席開始,各種珍肴美味猶若流水般擺了上來。廣場上充滿了食物的甜美香氣。南邊空地上搭建的高台上,各種雜耍正在熱鬧地進行之中。

此時,明月已經升了起來,抬頭望去,隻見一輪冰盤在山間起伏的曲線裏徘徊,幽淡的清光如潮汐般無聲流瀉在天地之間。天空中的靜謐,與這地麵上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台上,玩雜耍的人已經退去,換上了戲曲班。一個老生,身著戲服,悠悠唱著曲子,聲音粗獷,略帶沙啞。秦玖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聽過的。要知道,這種獨特的粗獷嗓音可是不多見的。隻是,她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秦玖蹙眉問身後的宮女:“這唱戲的,可是宮內的戲曲班子?”

宮女搖了搖頭,回道:“不是宮內的,聽說是回春班。”

鳳鳴閣的回春班,乃是顏聿去唱戲的班子。秦玖驀然記了起來,這個有著粗獷嗓音的老生,便是回春班的班主廖師傅,當日她雖未見到他,卻是聽過他的聲音的。顏聿竟將回春班弄了進來,想必這回春班中也是他的人。

盛宴進行了一個時辰後,慶帝在幾位嬪妃的陪同下,登上了攬月塔。秦玖並非慶帝嬪妃,故無緣跟去。嫻妃以要回去念佛為由回了她在明月山莊暫居的寧心院,也並未跟去。

秦玖望著一眾宮女簇擁著慶帝及其嬪妃上去了,秦玖知曉宮女之中有素衣局中人,所以並不擔憂。

廣場上一眾臣子,在盛宴結束後,便駕車回京。也有幾個年邁體弱的臣子及其家眷,在慶帝特意恩準下,宿在了明月山莊一處院落,這其中便包括榴蓮。

秦玖下了死令,命素衣局暗中保護好榴蓮,不得讓他有一點閃失。她站在廣場一側,眼見得廣場上人流散去,並無異樣發生。而頭頂上不遠處,從攬月塔上傳來一陣陣琴聲,這錚錚琴曲,氣勢磅礴,隱有明月照大江的氣勢,非大司樂蕭樂白不能奏出。方才在廣場上慶帝並未讓蕭樂白奏樂,原來是要留在最後獨賞的。

十五月圓,也該是人團圓的日子。

秦玖遙望著皎潔的冰盤,隻覺得它圓得那麼憂傷與悲愴,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花好月圓的韻致。

遙遙的塔上,琴聲奏到了最酣時,隱隱有喧鬧聲隨著風聲傳了過來。這聲音並不大,若非練武之人,很難察覺。

看樣子顏夙開始了,秦玖眉梢一凝,鳳目中滑過一抹淩厲之色。她驀然轉身,目光卻忽然一凝。

前方不遠處,顏夙正率領數名金吾衛快步朝這裏走過來。

明月山莊內,大多都是大統領袁霸的驍騎,顏夙麾下的五千金吾衛隻能在明月山莊外圍防守,並不能進入山莊。但顏夙身邊,卻可以帶數名金吾衛護衛。

秦玖眯眼望著顏夙漸行漸近,一直走到她麵前不遠處,停了下來。月光流水般從他的肩頭流瀉而下,白色的長袍在月色下泛著清冷而孤寂的微光。他側頭,清冷的容顏正對向秦玖,目光凜冽地滑過秦玖的臉,淡淡問道:“九爺,蘇青廷審那一日,我約你到玲瓏閣敘話,你為何沒去?”

秦玖完全沒料到,這個時候顏夙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她嫣然一笑道:“難道王爺要和我敘話,我便一定要去嗎?”

顏夙淡淡瞥了一眼秦玖身後的天宸宗之人,眯眼道:“我和九爺有句話要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玖懶懶一笑,“也好,不如就到這塔裏吧!”

兩人在攬月塔第一層的殿內駐足,秦玖隻站在門口便不再向前。顏夙瞧了她一眼,漫步走到觀窗下,外麵月色清明,籠上他俊俏的眉眼,他微微揚眉,淡然道:“我有一事不明,在蘇青之案沒有審理之前,你便知蘇青是在和天宸宗走私,為何還要將他的事情揭發出來?你就不怕此事牽連到天宸宗?另外,你可知曉此事會牽扯出白家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