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一盞一盞的被點亮,照亮了整個帳篷。火盆燒得旺盛,火光散發著暖意,驅散了外麵的寒氣。
燈光下可以看見樓破右臂上猙獰的傷口,繃帶一圈一圈纏在結實的手臂上,白桑不敢看樓破的傷。
“你早知道是我,為什麼不製止我?”白桑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有些埋怨的說道。
“那時候我叫住你,你會認認真真聽我說話嗎,而且,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了,可就難逃一死了。”樓破輕輕笑著說道,伸手把白桑攬進了懷裏。
下意識的推開了樓破,白桑紅著臉扭過頭,不想讓樓破看見自己臉紅的模樣。
帳篷外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平鬱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來。隻見進來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一身戎裝,手裏拿著一把寶刀。樓破看見平鬱,急忙把手背在身後,扯下卷起的衣袖蓋住了傷。
“師父。”樓破看見平鬱,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激動的喚道。
聽到樓破叫師父,白桑有些驚訝這樣的一個老人竟是讓樓破提起來就滿是崇敬的師父,關於平鬱,白桑倒是知道一些。
前代炎軒軍的將軍,擅長兵法,用兵如神。二十年前率領千戎三萬人馬大破世仇炎月七萬大軍,使炎月王庭後退百裏,再也沒有和千戎見過麵。那戰之後,平鬱從此被人稱為戰神。傳說當年的他讓敵人聞風喪膽,不戰而逃。
“快快起來。”平鬱急忙扶起了樓破,上下打量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果然長大了啊。”
“那次一別,我們師徒兩個也有三年沒有見麵了。”樓破急忙把平鬱請到上座坐下,像個孩子一樣坐在了平鬱的腿邊。
三年前平鬱奉千戎王的命令常年活動在西北一代,而樓破駐紮在千戎的南麵,師徒兩個就再也沒有了見麵的機會,樓破沒想到竟然能在今日遇到恩師。白桑知道樓破的心思,急忙收了藥箱,乖巧的站在一邊。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你小子娶了媳婦,無論如何也要回來見你一次,也來看看新娘子。”平鬱說著,又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白桑。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的有些不自在,白桑低著頭別過了臉,手卻突然被樓破拉住,大手用力,把還在發愣的白桑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師父說笑了,理應是我們去拜見師父才對。”樓破皺著眉說道,為自己考慮不周感到懊惱。
“說的哪裏話,我又沒有老的騎不動馬。”平鬱不服老的說道。
大手傳來的溫度溫暖著白桑冰涼的手指,帳篷外雖然北風呼嘯,但是帳篷內有火,有食物,有樓破。動了動被樓破握住的手,白桑回握住了他的手。
“聽說你今天又贏了二王子樓鳴,值得恭喜,但是可不能驕傲。”平鬱一邊拍著樓破的肩一邊嚴厲的說道,雖然如此,但是白桑還是看到了平鬱臉上的得意。
樓破是平鬱這麼多年來收過的唯一一個徒弟,當年平鬱就是看中樓破小小年紀資質不凡,才肯收他為徒的,這麼多年樓破的表現讓他覺得自己當年的決定果然並沒有錯。
“二哥所擅長的本來就不是騎射武功,會輸給我也並不為怪,是我沒有控製好力道傷了二哥,明日還是要去賠罪為好。”樓破想起樓鳴脖子上不斷流出的鮮血,不禁皺著眉說道。
這樣一說,白桑倒也覺得,看那二王子一身長衫,手拿書卷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漢人,怎麼能想到他竟然是千戎王庭的二王子。
“為師倒是想要看一看你的武功,走,現在就隨我出去切磋一下。”平鬱說著,竟真的站起身來想要和樓破出去比試一番。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白桑瞬間警惕起來,看著樓破下意識的跟著要站起來,急忙伸手拉住了樓破的胳膊,手下還能摸得到樓破手臂上的層層繃帶。
“不可。”白桑抱住了樓破的胳膊急急的說道,發現兩個人都在看著自己,才察覺到自己的唐突,腦子飛快的轉著開始想著要編一個什麼理由。
“還是你想的周到,是我太心急了。”樓破一隻手搭在了白桑攥著自己胳膊的手“師父快馬加鞭趕回來,一定累了,今夜還是先回帳篷休息吧,改日我們再切磋也不遲。”
“也好,等我回去休息足了,與你小子大戰五百回合。”平鬱說著,一邊朗聲笑著向帳篷外走去。
見平鬱要離開,樓破拉著白桑的手送他走出了帳篷,外麵天寒地凍,白桑打了一個哆嗦,樓破注意到,伸手一撈,把女人擁進了懷中。寬厚的披風裹住了小小的人兒,白桑下意識的向樓破的方向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