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蠟燭燃燒著,蠟油滴下來,凝在紅紅的一片。屋子裏全都是紅色,新娘子靜靜的等在床上。
門被推開,樓破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的眉緊緊皺著,這一幕何其熟悉。女人的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微微低著頭,嬌羞的看著男人,臉上全都是笑容。
樓破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即將湧出,樓破焦急的想要知道深藏在自己心中的究竟是什麼。
“炎軒。”凰影輕輕的喚著,伸手想要去碰觸樓破。
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樓破揮開了凰影的手,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凰影摔在地上,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樓破。樓破的額頭已經流出了冷汗,皺著眉看著四周,蠟燭依然明亮,門窗緊閉,沒有任何異樣。
剛剛出現在自己心中的感覺是什麼,明明感受到有一股殺意向自己襲來,樓破拚命的想要思考發生了什麼。
“炎軒,怎麼了。”凰影爬起來,抓住了樓破的手臂。
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樓破反手把凰影壓在了床上,眼神裏是凰影從來沒有見過的凶狠,凰影怯怯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我的妻子,她在哪?”樓破厲聲問道。
“我就是你的妻。”凰影抓著樓破的胳膊,帶著哭腔的說道。
麵前的女人和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樣,樓破看著凰影,他清晰的記得,那天夜裏一片紅色之中,女人手執袖劍,眼神狠戾的揮向了自己。
那個女人眼神冰冷,可以不顧一切宛如修羅,也可以柔情刻骨,在自己心裏最美好的地方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跡。
“你不是。”樓破鬆開了凰影,冷冷的說道。
即使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樓破知道自己的心,這顆心不在這裏,而是在別處。回身拿起了房間裏的刀,樓破轉身向門外走去。
“別走。”凰影從後麵抱住了樓破,哭著跪在了他的身邊說道:“我求你別走,求你。”
“她不會這樣求我,為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樓破冷冷回頭看著凰影說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屋子裏突然沉默了下來,隻能聽見蠟燭的聲音,凰影緩緩的站了起來,一直低著頭。樓破站在凰影的麵前,握著劍的手骨節處有些發白。
他清楚的記得,白桑一聲聲喚著他阿破,在白桑心裏,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破。他記得白桑笑著遞給他的木人,那木人上分明就是自己的眉眼,他還記得女人的眼淚,那時自己有多麼難過,也記得再看見女人時自己有多麼的開心。
這些感情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隻是自己卻一點也記不得來到這裏之前的事情,無論怎樣的努力,所得到的不過都是一團碎片。
“她究竟哪裏好?”凰影憤怒的抬起頭來看著樓破說道:“炎軒你告訴,她究竟哪裏好。”
“她在我心裏,哪裏都好。”樓破一字一頓的回答道。
倉皇的大笑聲從凰影的身體裏發出來,她笑著後退,撞在了桌子上,然後緩緩的扶著桌子坐了下來。她不能明白,明明樓破已經沒有關於過去的一絲一毫的記憶了,為什麼他還是會愛上白桑。
“我是華蘭城的小姐,整個城將來都可能是你的,那個女人她做不到,你為什麼還是愛她?”凰影哭著問道。
“她或許真的一無所有,但是我愛她。”樓破居高臨下的看著凰影說道。
樓破不知道白桑的身份,不知道白桑的其他任何事情,包括她是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是誰。但是他知道,看見白桑的那一刻,他是幸福的。
“你不可能離開這裏的,你是我的夫婿,我不會允許你從這裏出去找另一個女人。”一身紅色嫁衣的女人抬著頭,陰狠的說著。
洞房花燭夜,凰影不甘心自己練自己最心愛的男人都留不住,一個一無所有本來應該隻有自己的男人。
“你可以試試。”樓破冷冷的說著,轉身走出了門。
看著男人走出房門,凰影從椅子上緩緩滑下來,跪在了地上。她不明白,明明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為什麼這顆心還不是屬於自己的。
外麵的天黑得可怕,樓破的腦海中全都是白桑的笑容,女人現在應該又在哭泣吧,想著,奔跑著的樓破忍不住露出了輕輕的笑意,他現在隻想要見到白桑,把她摟在自己懷裏,告訴她,以後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水滴冰涼的落下來,白桑靠在牆壁上,即使努力閉著眼睛想讓自己睡過去,迷迷糊糊的時候,腦海裏依然全都是樓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