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從軒彌幼小的身體裏傳出,眼淚還來不及流出,軒彌就已經跪在了凰影的身邊,拉住了她逐漸冰冷的手。
傾綺利落的劃出了劍影,白桑已經乘勝追了上去,她沒有把握同時打三個,但如果隻是重傷一個她還是能做到的,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證其他人的安全。海藏身上已經出現了血痕,灰雲的鞭子跟了上來,白桑切了一聲,迅速退到了樓破身邊。
點了樓破身上幾處大穴控製血液流出的速度,白桑從懷裏拿出藥粉灑在了他的身上,一旁的軒彌還在哭著,伯爾也努力撐著身體向這邊走過來。灰雲的鞭子又一次跟了過來,白桑握緊傾綺,眯起了眼睛。
三枚飛鏢從城牆的方向打了過來,攻向了灰雲的後背。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城門外快馬而來,袖子一甩封住了血符的去路,又一甩袖子,血符就向後飛去。
那人從馬上飛起,落在了白桑的身前,對於突然而來的變故白桑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一身白衣翩翩而動,白色的鬥笠遮住了臉,隻有黑發從鬥笠的紗簾中垂了下來,被風吹起。
“大人。”白桑看著前麵之人的背影,不能相信的喚道。
“還從來沒看見過你這麼狼狽”一道黑影落在了白桑的身邊,用略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
這個聲音還能有誰,白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回頭看見一身黑衣的西城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足尖輕點於地,正笑著看著自己。
“師兄。”白桑顫抖著喚道。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來到這個地方,白桑悄悄的紅了眼眶。
“走。”洛安臣站在前麵沉著的說道。
得到命令,西城從袖子裏甩出一個煙霧彈,幾個人迅速消失在了煙霧之中。
煙霧漸漸消散,對麵已經空無一人,不知道剛剛出現的那兩個人是什麼來頭,海藏皺緊了眉,卻不敢貿然追擊。
小小的屋子裏,血腥的氣味即使隔著門板也能聞的清楚,白桑緊張的坐在桌子前,等著洛安臣從房間裏出來。
“謝謝。”木左走了過來,對白桑說道。
“為什麼謝我。”白桑聲音漂浮,微微抬了眼看著木左。
“如果沒有你,我們所有的人,怕都會死在這個華蘭城裏。”木左看著白桑,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是我們來晚了,你一個人,很辛苦吧。”西城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坐在了白桑的身邊。
輕輕搖了搖頭,白桑端起了水放在唇邊吹著,眼淚無端落下,落在杯子裏泛起了漣漪。
“阿破怎麼會讓我辛苦,隻要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白桑唇邊泛起了笑意,想起那人的樣子眼淚忍不住的掉著。
西城把白桑攬進了懷裏,懷裏的人瘦的讓他心疼,在萬象寮的時候,他的師妹從來沒有這樣哭泣過。明明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卻什麼也不肯對自己提起,西城想著,把白桑摟的更緊了些。
內室裏,洛安臣用銀針封住了樓破全身筋脈,情況雖然已經不會再惡化,但是會不會活下來還要看樓破他自己。
稍微鬆了一口氣,洛安臣撐住了一旁的桌子,忍住了突然而來的暈眩感,緩緩坐了下來。剛剛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現在稍微放鬆下來,身體就已經撐不住了。洛安臣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調試著內息。
萬象寮耳目遍布各地,想要知道白桑的情況對於洛安臣來說並不是難事,得知她身陷囹圄性命難保,洛安臣想都沒想就一路快馬加鞭趕了過來,他絕對不能讓白桑有任何危險。
緩了一會兒,洛安臣整理了一下衣冠,打開了房門。白桑聽見聲音,急忙抬起頭看向他,一張小臉上布滿淚痕,讓洛安臣的心疼了一下。
“大人。”白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輕輕喚道。
“他還沒醒,不過你可以去看看他。”洛安臣走了出來讓開了路,神色淡淡的說道。
話音還沒落下,白桑就已經衝了進去。洛安臣關上了房門,看著屋子裏的其他人,軒彌已經不再哭了,隻是蜷縮在凰影的身邊一動不動,伯爾靠在牆壁上,雙目呆滯。木左和右玄站在門前,也都是愁眉不展,初實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商隊的其他人都在外麵,不知道前途如何。
一陣暈眩感又一次傳來,還有胸口隱隱的痛意,洛安臣一時撐不住身子,向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