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兩個人的回憶(一)(1 / 2)

“喂,你叫什麼名字?”小小的惠天站在台階上,看著被自己爺爺領著的樸信,大聲質問道。

“我沒有名字。”樸信抬頭看著惠天,說的異常平靜。

“所有人都有名字,你為什麼沒有?”惠天跳了下來,湊到了樸信的鼻尖前看著他問道。

那時候的惠天比樸信高些,站在樸信的麵前,在他身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樸信並沒有害怕他,也一樣挺胸抬頭,一點也不認輸的看著惠天。老先生慈祥的笑了,把兩隻手按在了兩個人的頭上。

“小天,他叫樸信,以後就是你的兄弟了。”老先生的手很溫暖,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說道。

即使隔著頭發,樸信也感受到了老先生手上的溫度,這是他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感受到過的溫暖,他有些微微的愣住,抬頭看著老先生。惠天有點泄氣,瞥了一下嘴看著麵前的樸信,他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家裏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讓他有點不能適應。

這個人好像很聰明,無論做什麼都會比自己快,惠天坐在院子裏,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正在努力幹活的樸信,砍柴也是,挑水也是,洗衣服也是,做飯也比自己做的好吃。惠天撇了撇嘴,翻了個身繼續曬太陽。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麼菜?”樸信抱著柴火經過惠天的身邊的時候,隨口問道。

“你能做什麼?”惠天側著身抱著躺椅的扶手,懶懶的抬起一隻眼睛看著忙碌的樸信反問。

老先生去外麵出診,一天兩天回不來,一般這種時候惠天都是獨自麵對冰冷的廚房,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填飽自己的肚子,或出去看看街坊鄰居誰願意給他一口飯吃。這麼一看,有這麼一個人也是真的很不錯,惠天得意的想著,閉上了眼睛。

還在一旁不斷的說著自己能做什麼的樸信,一低頭看見了惠天睡著在了躺椅上,微微皺了一下眉,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已經是初秋了,這樣睡下去樸信害怕他會著涼,放下了手中的柴火,跑過去把惠天抱進了屋。惠天側過臉靠在了樸信的胸口,頭發蹭在樸信的脖子上,有點微微的癢。

後來,天上下起了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漸漸的需要穿上了棉衣。醫館裏點起了火爐,患病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惠天在一旁幫忙,樸信隻能站在外麵幫著打打下手。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他不會,無論怎樣努力的記著那些醫理,依然沒有絲毫的收獲。

忙碌的惠天偶爾抬起頭看一眼在外麵的樸信,臉上偷偷的露出了笑容,終於有一樣自己可以超過他的東西了。

醫館裏不光有老百姓過來治療什麼頭疼腦熱,還有人過來治療跌打損傷,比如隔壁那家的武館,三天兩頭送過來兩個人醫治,一個個全都不斷呻吟著。今天這個比較嚴重,胳膊嚴重脫臼,送過來的時候讓老先生都皺了眉。

站在那個病人身邊的就是打傷他的人,正低著頭聽著師父的訓斥,兩個弟子交手,沒有控製好力度。

老先生和惠天都在忙著給病人治病,隻有樸信偷偷的跑到了大堂,崇拜的看著那個傷人的人。他太想要這種功夫了,他想要變強,想要打敗那些曾經欺負他的人。那天以後,每每沒有工作的時候,樸信都偷偷的爬上牆頭,看著武館裏的這些人出手,到後來,即使有工作,也不能把樸信從牆頭上叫下來。

一天下午,老先生出門看病,惠天吃力的從井裏打水出來,看了一眼還在牆頭上的樸信,沒有來由的生氣起來。自從樸信來了以後,這些工作都不是他做的,現在卻又成了他的任務。

越想越生氣,惠天也偷偷的爬上了牆壁,趁著樸信不注意,一腳把他踢了下去。於是武館裏的人都記得,那天下午陽光大好,所有人都揮汗如雨的聯係著師父新教的招式,一個少年一聲慘叫從牆上摔了下來,重重的跌倒了泥土中。另一個少年一臉得意的坐在牆上,晃著兩條小腿,露著明媚的笑容看著地上的少年。

費勁巴拉的從泥裏抬起頭來,樸信抬頭看見了坐在牆上的惠天,突然就沒有生氣的理由,灰頭土臉的擦掉了臉上的泥,低著頭跑出了武館。

“你生氣了?”樸信跑回院子,看著還在牆上的惠天問道。

“沒有。”惠天頭一扭,倔強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下來?”樸信站在地上,傻傻的看著惠天問他。

好長的一陣沉默,樸信目不轉睛的看著惠天,惠天沒有看樸信,一開始好像很悠閑的臉漸漸的變紅,最後終於癟了癟嘴,看向了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