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旦(一)(1 / 2)

第一次看見薄衫的時候,樓鳴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愛上她,愛上一個青樓舞妓,靠出賣自己的色相掙錢的女人。當然,薄衫也沒有仔細的注意坐在那個最好的位置上的樓鳴,她隻是專心的跳自己的舞。

一曲終了,薄衫隨著幾名琴女一起上前拜謝,眼睛不經意的就看見了坐在了首位上的那個男人。一席青衫,臉上露出的是若有若無的笑意,隻是這個笑意沒有到眼底,薄衫自詡閱人無數,也沒有看出這個人的情緒來。

不過這個人在想什麼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個恩客罷了,有的是其他女子想要留住他。薄衫想著,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悄悄的退了下去。一陣清風吹開了女人用腰帶束緊了的外衣,雪白的腿露了出來,讓樓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黑發被吹起,薄衫甩了一下頭發,塗著紫色眼影的眼魅惑如斯,淡淡的看了一眼樓鳴。

若隻是就這一眼便也就罷了,隻是看著薄衫退了下去,樓鳴卻不知道怎麼就來了興致,推開了已經湊上來的女人,招手示意老鴇過來。

“剛剛那個紫色衣衫跳舞的人是誰?”樓鳴看著薄衫退下去的方向詢問道。

“您說的是薄衫呀,她可是倔強的主,我們這裏有的是漂亮的姑娘,隨您選一個。”老鴇擺擺手,把被樓鳴推開了姑娘重新拉了回來。

“看她跳一夜舞要多少銀子?”樓鳴說著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沒想到這位看起來這麼清秀的爺竟然喜歡薄衫性子這麼烈的姑娘,老鴇瞄了一眼銀票上的價格,忙不迭的同意了,招呼手下趕緊把樓鳴送上了二樓。好不容易來的財神爺,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讓他走了。

其實樓鳴並沒有什麼看舞的興致,隻是不想那麼早就回千戎,有對這些庸脂俗粉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卻是自命清高,從小就被父母寄予了無限的希望,他的父親希望他能和大哥一樣提刀上陣安天下,而他的母親卻希望他可以繼承王位效忠禹國皇帝。樓鳴從小就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傀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著。

他確實是不耐的,想要出來尋些樂子,所以才揮退了左右,自己跑到這墨燕城裏看看究竟。

女人的閨房的確是不一樣,樓鳴從來沒有進過其他女人的地方,千戎的女人和男人一樣的豪放,即使是樓鳴的母親沐雲公主,在千戎這麼多年也已經染上了牧人的習慣,與中原女子不同。

房間裏是熏香的香味,薄衫抬起頭看著樓鳴,笑意漸濃。這個笑容是她裝出來的,男人來到這個地方,想要做什麼薄衫都是一清二楚。

“小女子薄衫,今夜有幸伺候公子,不知道公子想要看哪支曲子。”薄衫站起來,脫掉了身上最外麵的薄紗,露出了蓮藕一般的玉臂。

“你最拿手的。”樓鳴隨意的斂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說道。

好看的眉輕輕一挑,這是薄衫見過的最隨意的要求,也是最瞧不起她的一個要求。相醉坊是墨燕城最大的歌舞坊,能做到這個地步當然是和每個姑娘都分不開的,沒有電手段怎麼可能在這裏生活下去。薄衫不僅有手段,而且還有很多。

樂聲想起,琴弦抖動發出了醉人的聲音,薄衫的輕紗輕輕一扯就披在了肩上,隨著音樂動了起來。柳腰豐臀,貼身的一群勾勒出了最好的曲線,黑發隨著身子動著,就連眉梢都帶著感情。

的確是比千戎的舞好看多了,樓鳴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看來這一夜確實是沒有白來一趟。即使是二樓的房間裏,絲竹聲仍然蓋不過尋歡作樂的客人歡愉的聲音,樓鳴不耐的皺起了眉,在薄衫眼裏確實對她最大的羞辱。

音樂聲徒然變高,薄衫的動作越來越妖嬈,她已經到了樓鳴的身邊,每一個動作都是撩人的美。

隻是樓鳴的思想並不在這裏,昨天才得到的情報,有一批殺手來到墨燕城,說是要來取玉樓堂堂主的性命。玉樓堂擁有這一片最大的情報網,想來是玉樓堂收集到了什麼別人不想泄露出去的消息,才被人盯上的。若說著玉樓堂的堂主是誰,座位前的樓鳴輕輕一笑,好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想想樓鳴從五歲就開始習武,後又隨著鬼醫學習醫術,鬼醫憐他無人疼愛,請了自己江湖上的朋友教他武功,各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過是幾個不入流的殺手,根本就不會入得了樓鳴的眼。

隻是眼前的人,並不允許樓鳴這麼長時間的忽略自己。薄衫輕輕拿下了樓鳴手中的酒杯,成功的看到了樓鳴抬眼看向了自己。

那麼多的人來相醉坊隻是為了看薄衫一舞,而這個人明明已經點了她的名要看她一夜的舞,怎麼人坐在這裏,魂卻不在。薄衫一向高傲,怎麼會允許別人著無視自己,見樓鳴沒有其他的動作,手下不由得大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