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吭聲,聽聲音,似乎是在動作了。
過了一會兒,靠了過來,我的手臂被綁了起來。
雖然知道這對我的幫助不大,然而這一刻,我原本變冷的心,又開始溫暖起來,感覺她的頭在我嘴邊,趁機吻了吻,她一僵,我就問:“我死了你覺得開心嗎?”
她很誠實:“開心。”
“那就把你的腰帶扯下去。”我說:“很快你就達成夙願了。”
我不知道她怎樣回答,因為我終於休克了。
感覺自己飄飄蕩蕩,像是躺在水裏,又像懸浮。
那種感覺毫無知覺,瀕臨消弭。
後來我被一陣聲音拉了回來,還是阿清。
她在嘲笑我,恨我,詛咒我。
張開眼時,我隻看到她的背影,娉娉婷婷,依舊那麼漂亮。那一刻我的腦子還在混沌,哪裏都不痛,哪裏都在麻。
我隻是突然想,越是漂亮的東西毒性越強,小學老師都講過的道理。
美如蛇蠍。
清醒之後,我叫Allen找來阿清,打算確認一下她的情況。
結果她真的沒事,有事的是我。
怎麼拉都拉不住,來不及派人,最後是我自己摔下去,又摔了個半死。
後來阿清跑了,跑去了維也納。
我這次有搞壞了脖子,連話也說不得。
事情瞞不住了,家裏人聞風跑來,我爺爺其實很疼我,火得不得了,為了阻止他去維也納欺負阿清,我隻好挪來挪去,差點又挪下了床。
事情暫時壓下來,留待我傷好解決。
等我狀況穩定下來,Allen就拿來離婚協議,問我:“要不要簽字?”
“不。”
“我建議……”他猶豫著,等我點頭才繼續說:“簽了吧,她會害死你。”
“不簽。”
“不愛你的人怎麼都不會愛你的,眼裏根本看不到你好的地方。”Allen低聲說:“你受傷這麼重,她還高興地跑來落井下石,反正老先生也不打算動她,你不用擔心了。”
“我知道。”這次真的不打算動她,因為我一向很堅決,一家人,他們都了解我。
Allen走後,我拿著離婚協議書,看著她自己寫的那些要求,淨身出戶,永不聯絡。
有那麼一刻,我差點就簽上了我的名字,落筆時,又猶豫起來。
我想,我這輩子已經玩完了。
結了四年婚,收獲了一個仇人。
大概錯在我,總不可能在她。
漸漸開始收到她的消息,我知道她在維也納過得很開心,Allen大概是怕我想她,給我拍了些照片。
她變漂亮了,不像跟我在一起時,毫無光彩,麵無表情。
她也會笑了,跟陳德音那個瘋女人在一起,彈她喜歡的鋼琴,過她喜歡生活,沒有我的那種。
這時的我,躺在病床上,整天掛著這個藥那個水,一身是傷,吃不下,喝不下。
董事會是在醫院裏開的,我就算這樣,他們也不會饒了我,開了一天一夜,跟我爭,要我處理阿清。
最後我總算贏了,開完這場會,我的喉嚨有兩天不能講話。
這種事小舅舅本不便露麵,但董事會的消息放出後,小舅舅終於按耐不住地來了醫院。
見我這幅德行,便問:“那個女人在哪?”
“維也納。”
“我派人把她抓回來。”他道:“她在維也納做什麼?”
“在學鋼琴。”我不能讓小舅舅抓她:“讓她呆著吧,我沒事。”
“她是你老婆。”
我搖頭:“她早就當膩了。”
小舅舅憤怒了很久,我隻好把整件事解釋清楚。
我這個舅舅不知道比我強了多少,他在業界最出名的並非財富,而是公正的為人。他也教訓了我不知多少次,因為我太護短,感情用事,這是大忌。
所以小舅舅在知道整件事之後,理所應當地站到了另一邊:“離婚吧,什麼女人都跟你過不了。”
“不想離。”
“小延延,做男人要講道理點。”他很少這麼認真地說我,雖然他還是在用他給我起的綽號稱呼我:“你現在就去維也納,把她想辦法哄回來,哄也好,騙也好,示弱也好,總之要哄回來。然後我去拜訪一下她們家,鬧到現在盛家的長輩一個正經的也沒有,你把人欺負了也沒有告訴我,叫我去跟人家家裏人道歉。想要人就照我說的辦,再衝動我就不管了。”
就這樣,我在小舅舅的安排下,去了維也納。
那天晚上我想讓她留下來,我對她說我愛她,甚至做好了接下來哀求的打算。
然而報應不爽,我最後還是栽進了自己製造的圈套裏。
以至於後麵的事,越來越過火,越來越蹉跎。
差點就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