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王氏的喪葬結束了。”
“可有何線索?”
晌午的晴光從樹葉縫隙中照曬下來,方醒坐在樹枝上,帶著隱約可見的淡漠。距離王氏去世已經三日了,而今日正是王氏下葬的日子,方醒未曾去,依著她的身份也無需去,況且這兩三日方醒也沒少見王氏那張臉..
樹下站著一帶著人皮麵具的男子,這男子便是上次送胡老侯爺上路之人,亦是方醒的人。他能理解方醒此時的矛盾,王姨娘死的安詳,或這便是方醒接受不了的,她一次次的潛入葉家,一次次的開棺,一次次的查驗王姨娘的死因,可仍是找不到蛛絲馬跡,這倒有趣了,越是這般,越說明王姨娘死的蹊蹺。
什麼叫做被嚇死的,這種話任他葉凡之般的無智之人都不會相信,可又會是因為什麼呢?論起王姨娘死後誰人得利,除去霞兒再就是李姨娘,霞兒之前孕期,躲著王姨娘還來不及,且她的智謀和實力不足以將王姨娘致死。李姨娘?那個女人巴不得王姨娘活的久些...
或論起與王姨娘有恩怨之人,那她方醒便是頭號,剩下是太子妃?再或是...
“倒是有些可疑之處的,阿九與我提起過,在王氏死前幾日,曾去找過葉如煙,神情樣貌頗為興奮,那時她已知霞兒的孕事,若說仍是高興,要麼是她最恨的你,死了..再就是,葉如煙怎樣?”
“果然..但無論怎樣,葉如煙也不可能再有機會成為太子的側妃。”
“說的就是。”
“呼..”
方醒長呼一口氣從樹上跳了下來,與這男子並排緩慢的走著,她想不通了,連她都沒有出手的情況下,不會再有人比她更厭惡王姨娘,這婦人當真可惡,活著作惡多端,死了也讓人這般的頭疼。
“另外..王氏死去的當天晚上,我也曾去過葉府,她的房間想必你也查探過多次,並無什麼不妥,隻我當時覺得蹊蹺,將屋內焚香爐內的灰燼取走了..”
“我竟忘了這茬,有什麼?”
“金粉..”
“金粉?”
方醒怔了一怔定住身子,男子瞧著方醒投來的眼神點了點頭,隨即朝遠處看去。他雖為男兒,心思卻比阿九童謠等人還要細膩,故出了此等事方醒會要找他,而金粉又意味著什麼,王姨娘死前到底燒了什麼貴重的東西,或是..死後被誰人燒的?
“多想無益,走吧。”
“嗯。”
這個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縱使此男子對於王姨娘的種種劣行也是厭得咬牙切齒,可隻以為但有人毒害方醒,那他等人殺了那人即可,怎又會曉得方醒此刻的心情,全因她根本沒想讓王姨娘此時死,至少不能死在方醒之外的人手上。
“玄然那邊什麼情況?”
“無事生非,他怕是高估了葉如萱的能耐,倒是玄宸不好對付..”
方醒將所有亂七八糟的情緒通通壓了下去,玄宸那人十分的自大,也十分的張揚,為人處世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如今不需誰提醒,方醒已經了解到了他那個人..
本是漫無目的的走著,隻走著走著還是到了王氏的墓地,葉如煙的啼哭聲從遠處傳來,生前那樣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死後隻有一撮黃土相陪。
“你回去吧,也要小心玄宸等人。”
“嗯,你也早些回。”
男子躍身離開了,在王姨娘此事上有多讓方醒費解,就讓玄宸有多頭疼玄然的事情,想軒轅國堂堂太子竟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割了命根子,不知這兩日使臣回朝後,玄宸要如何交代。
“嗚嗚嗚,娘親啊,你就這麼走了,讓女兒如何活下去呢,是女兒不對,女兒不該總是埋怨你,女兒不該不信娘親的話..女兒..嗯?”
“怎麼這個眼神。”
本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葉如煙聽到腳步聲後戛然而止,看到來人是方醒後一張小臉滿是倔強憤怒,方醒自然沒什麼怕她的,慢悠悠的走到墓碑前,雙手環胸亦沒有一絲對死者的敬畏之色。
“你倒孝順..”
“你做什麼來?”
方醒隻是換了個站姿,驚的葉如煙猛地站起了身子,帶著隱隱的恐懼防備著方醒,隻她想多了,方醒不至於拿死人出氣,況且一個墓碑,砸了又能解氣幾分。
“來看看,正巧也想找你。”
“找我?”
葉如煙頓時心裏一跳,眼裏滿是膽怯和無助,說她不怕方醒那是假的,論以前她有太子護著,葉凡之疼著,王姨娘寵著,而方醒呢,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