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深夜,金莉莉的誘或(1 / 2)

王勇被縣紀委從他辦公室裏帶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一種寫滿了茫然的惶恐,見到他這副樣子,說實話,我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這不是同情和憐憫,相反,王勇淪落到這種地步,完全可以說他是罪有應得。

如果他是個好官,又有能力,那麼縣裏肯定不會在劉文才下台之後,讓我來主持鄉政府的全麵工作。

同樣的,如果他為人正派,就不會因為嫉妒而再三的針對我,我也就不會在忍無可忍之後奮起反擊,那麼他也許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再者,我不是沒有給過王勇機會,我承認我有野心,但是我也有自己為人的底線,如果他通過正當手段當上了鄉長,我即便心裏不服氣,那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賬務這個東西,隻要不是真實的,就一定存在不合理的地方,更何況以坎杖子鄉財務的水平,明眼人一看就是漏洞百出,再加上周元鵬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掌握的證據交到了趙明的手裏,這下子鐵證如山,王勇即便是想抵賴也找不到令人信服的說辭。

等縣紀委會同檢察院的人把王勇帶走之後,張鶴城就找到了我,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說晚上找個地方吃個飯,順便喝點小酒,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強調了一下就我們兩個人,這才轉身離開。

我看著張鶴城略帶蕭索的背影,有點茫然,這是自從他來坎杖子之後第一次找我單獨吃飯,也是第一次找我喝酒,但我大抵能猜的出來,他之所以找我,八成還是跟王勇的事有關。

晚上的時候,張鶴城帶著我來到了鄉裏的一家餐館,隨便點了一個小菜,他就端起了杯子,道:“常思,來坎杖子這麼久,才第一次跟你坐一起喝頓酒,不會怪我吧?”

“張書記這是說哪裏的話。”

我趕緊拿起杯子,誠懇道:“我一直認為,感情這個東西並不一定在酒裏,就像嘴巴上說的再好聽,也沒有行動上來的實在,說實話,自從你來之後,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可以說受益匪淺,但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敢像這樣邀請張書記你,怕你覺得我虛偽。”

“那既然這樣,客氣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張鶴城嗬嗬一笑,道:“咱哥倆走一個?”

“先幹為敬。”我一臉鄭重的看著張鶴城,然後一仰脖就把酒灌進了嘴巴裏。

張鶴城同樣也幹了一杯,然後咂摸咂摸嘴,道:“常思啊,既然咱哥倆的感情擺在這,那我就有話直說,看到王勇被縣紀委帶走,你有什麼感覺?”

聽張鶴城這麼一問,正在給他倒酒的我動作停頓了一下,這才道:“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還覺得有些兔死狐悲。”

“哦?聽你這意思,是後悔了?”張鶴城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後悔倒是談不上。”

我搖了搖頭道:“我父親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從小的時候他就教育我,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王勇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我說這些你可能不信,我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也沒想過置誰於死地,其實這個結果完全可以避免,隻不過是王勇想不開。”

“也並非是王勇完全想不開,這其中還有一些不甘心的成分。”

張鶴城看著我道:“我很早就說過,你若是從外鄉調過來的也就罷了,偏偏是剛來沒多久就破壞了論資排輩的遊戲規則,雖然這不是你的本意,但換成誰都不會甘心,其實我也看得出來,你對搶了王勇的位置也並沒有心安理得,否則也不會對他百般忍讓,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機會,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也沒想到他在任這幾年,居然會貪汙了這麼多的錢,說他咎由自取,倒也沒冤枉了他。”

“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歎了一口氣,道:“不過這件事也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鍾,人間正道是滄桑,這人呢,還真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你能這樣想倒是很難得,土話說的好,人永遠看不到自己的後腦勺,從別人身上汲取教訓,也希望你能一直堅守這樣的底線和原則。”

張鶴城有些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話鋒一轉,正色道:“不過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為止,無論王勇最後得到一個什麼樣的處理結果,你都不要再繼續追究。”

“張書記,這點你放心,還是那句話,隻要王勇肯罷手,我也不會小肚雞腸,再說我手頭的事一大堆,也不想把精力浪費在他的時身上。”

聽張鶴城這麼一說,我頓時就明白過來,在官場上本就關係複雜,王勇這件事雖然發生在鄉裏,但對其他人也是有牽連的,遠的不說,就說在財政這一塊,連帶著財政所長和會計都免不了受到波及,而財政所長許東升又跟財政局長有親戚,所以那位掌握著全縣財政大權的大佬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而且我敢肯定,像他這樣情況的人絕對不止一個,我要是再不依不饒下去,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