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仿古一條街這個項目,蔡公民可謂是勢在必得,甚至連自己的政治生涯都押了上去,不過雖然是這麼說,但結果如何,對他來說其實意義都不大。
如果這個項目搞成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在明年的換屆選舉中勝出,繼續執掌湘雲縣政壇的生殺大權。
可如果這個項目最後變成了勞民傷財,那他也就隻有引咎退位的下場,但實際上以他這個快要退休的年紀,在二線崗位上也可以繼續發光發熱,隻是政治生涯的結尾就有那麼一點不光彩罷了。
但對我來說,仿古一條街這個項目可謂意義重大,甚至在最一開始,我就把它做為投名狀放在了蔡公民的案頭,所以說這個項目的成敗與否直接決定著我的政治前途,因為蔡公民如果因此而連任,他自然不會虧待我這個最大的功臣,但如果周澤明接任湘雲縣委書記的話,那就絕對不會給我什麼好果子吃,甚至說誇張點,在偌大一個湘雲縣,隻要他不走,恐怕就不會再有我的立足之地。
歸根結底,要想把仿古一條街給發展起來,就少不了兩個必備的條件,首先就是要有好東西,就好比陳銅雀收到的這尊遼代銅鎏金佛像,其次就是做好宣傳,打出名氣叫響品牌,這樣才會有吸引力。
一直以來,對此我雖然心知肚明,但對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我卻一籌莫展,直到陳銅雀的到來,我才終於找到破題的契機,然而我卻並沒有馬上跟他說破,而是在靜靜等待一個最恰當的時機。
接下來的幾天,陳銅雀又接二連三的收到不不少好東西,各個堪稱精品,所以盡管為此沒少大出血,但這位壟斷了省城半個鋼材市場的大老板可沒有半點心疼。
但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樣,伴隨著消息的傳開,陳銅雀收到的東西越來越少,甚至一連一個禮拜都沒有什麼像樣的收獲,然而這並不是因為沒有好東西了,而是人性的使然。
因為在市麵上,現在隻有陳銅雀一個人在收購古董,盡管他給出的價格十分合理,但那些貪心不足的人們卻不懂這些。
在他們看來,因為沒有別人競爭,所以他們手裏東西的價值肯定要比陳銅雀開出的價碼更高,甚至有些已經賣了東西的人因為聽信了流言,還特意來找過陳銅雀要把東西買回去,對此陳銅雀雖然無可奈何,不過已經到手的東西,又沒有強買強賣,他自然不可能退回去,但這樣一來,卻更加坐實了之前的流言,所以一時間,但凡是手裏有點老舊東西的人,大都處於一種觀望狀態輕易不肯出手。
我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這天在晚飯以後,我就找到了陳銅雀,並沒有太多的客套,我就開門見山的說想請他幫個忙。
“跟我你就不用客氣了,說吧,什麼事?”陳銅雀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
我略微猶豫了一下,道:“陳哥,麻煩你件事,把你手裏收到的東西先運回燕西古玩城,然後大張旗鼓的擺在店麵最醒目的地方,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讓店裏的人實話實說是在我們湘雲縣收去的。”
聽我這麼一說,陳銅雀眉毛一挑,然後就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你這話,是不是憋在肚子裏已經好幾天了?”
我嗯了一聲,沒有否認,而是誠懇道:“在你收到那尊佛像的時候我就產生了這個想法,但你拿我當兄弟,我也不能不講義氣,更何況對於你送的那兩件東西,我也並不是那麼心安理得,一直就很過意不去,所以也是抱著投桃報李的心思,不忍心掃了你的興致,但現在這種情況,繼續浪費時間也毫無意義,我也不得不實話實說了。”
“倒也真是難為你了。”
陳銅雀沉默了片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有些遺憾,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的確是很難再收到什麼好東西,就像你說的那樣,與其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也是時候該幹些正事了,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謝謝陳哥了。”
我頓時大喜過望,就現在湘雲縣的市場行情來說,有好貨是毋庸置疑的,隻要陳銅雀把他收到的這些東西放在自己的店鋪裏,就必然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這樣一來,無論是同行還是藏家就會蜂擁而至,然而麵對這種熱潮,有了陳銅雀的前車之鑒,反而更沒有人會輕易出售手裏的東西,這就和這時候流行的炒股是一個道理,價格越高反而越不會賣。
但買賣雙方不可能因此而僵持不下,症結就在賣家對手裏東西沒有一個正確的價值評估,所以怕自己賣虧了,而買家則是沒有一個正規有序的交易平台,所以仿古一條街這樣一個古玩市場在買賣雙方的迫切期待下,名氣自然而然也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