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哲這個人雖然經常在表麵上裝出一副和善大肚的樣子,但其實是一個心胸狹隘的陰險小人,這一點在農校的時候就是同學們在私下裏公認的事實,所以他當著薑雨薇的麵說要找我談談,我估計崔哲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我要是就這麼跟著他去了,估計從崔哲的狗嘴裏多半吐不出什麼讓我舒服的東西,但不去的話,又好像是我怕了他一樣,如果是放在工作之前,我也許會頭腦發熱不管不顧,怎麼說也不能在薑雨薇麵前丟了麵子,然而在湘雲縣經曆了那麼多事,我已經變得沉穩許多,對這種口舌之爭已經沒什麼可在意的了。
“我和雨薇之間沒什麼可避諱的,有話還是當麵說吧。”
在崔哲略微錯愕的表情中,我擺了擺手,不鹹不淡道:“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那就等下次,就像你說的,大家同學一場總會有機會敘敘舊,但今天就算了,我們兩個不像你們都在市裏,在湘雲就是聚少離多,今天難得來看場電影,這眼瞅著就要開場,遲到總歸是一件掃興的事情。”
“到底是當上了領導,這說話的派頭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崔哲眯眯眼,半開玩笑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打擾你們的雅興,等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咱們倆單獨談。”
“那就回頭見。”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拉著薑雨薇就轉身離開。
由於是剛下過雪的緣故,腳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嘎吱作響,走在去電影院的路上,薑雨薇猶豫了好幾次,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真不想知道崔哲要找你說些什麼?”
“他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不敢當著你的麵說,八成就是動了些齷齪心思,一方麵惡心我,一方麵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罷了。”
我無所謂的搖搖頭,道:“再說了,以他的手段,想查到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並不難,要真有什麼想說的,他大可以早就給我打電話,又何必偏偏等到和咱倆碰麵時候。”
“你要是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薑雨薇長出了一口氣,挽過我的胳膊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一邊走一邊輕聲道:“常思,我承認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和崔哲是走得近了一點,原因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不過你放心,由始至終我都和他保持了距離,甚至連手都沒被他牽過,所以無論崔哲私下裏在你麵前如何詆毀,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薑雨薇既然認準了你,就肯定潔身自愛,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嫁給你,絕不辱沒了你們家的門風。”
“傻丫頭,我知道。”
我寵溺的摸了摸薑雨薇的頭,說白了,她當初之所以委屈求全完全是為了我,而且那時候我還正在和劉曉玲談戀愛,薑雨薇內心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我要是再懷疑她什麼,那就是不知足,是要遭天譴的。
興許是因為剛下過的雪的緣故,加上天氣寒冷本身就沒人願意出來,電影院的人並不多,我和薑雨薇尋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以後,我就把她摟在了懷裏,除了時不時的握著薑雨薇的小手以外,在整個看電影的過程中我並沒有做出什麼輕薄她的動作,一方麵是因為她臉皮薄,另一方麵,哪怕僅僅一絲的可能,我也不想讓薑雨薇誤解我是在作踐她。
畢竟我和薑雨薇確定關係還沒有多長時間,就算是輕薄也要掌握一個尺度,她雖然不是一個捧在手裏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女人,相反在她爺爺的熏陶和家族的刻意培養之下,薑雨薇想成為一個庸人都不可能,單論精明和城府,換成同齡人也許拍馬都趕不上,但歸根結底,女人該有的驕傲和矜持她一樣也不少,我要想敲開這層保護殼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俗話說站的高看得遠,薑雨薇的家世背景擺在那裏,平常所接觸也基本都是各個領域的精英,屬於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毫不誇張的說,她見過的優秀男人不知凡幾,而我隻是一個農村出來的男人,沒錢沒背景沒權勢,用趙靖川的話來說就是不知道積了幾輩子德修來的福氣,所以在這種公共場合,我都盡量小心翼翼的把這種曖昧氣氛維持在她打心底裏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這不是畏懼和患得患失,而是一種最起碼的感激和尊重。
陪著薑雨薇看完電影之後,我們兩個又在縣城裏逛了一圈,等傍晚吃過了晚飯,我才把依依不舍的薑雨薇送回了家,不過卻沒有那麼明目張膽,而是遠遠的看著她三步一回頭的消失在小區門口,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稍微有點體會到了當初劉曉玲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