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農村長大,在我印象中我的家庭並沒有什麼特別,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家庭,而且因為是男孩子的緣故,包括最疼我的奶奶在內,也從未對我嬌生慣養過。
在我的左手中指,自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就有一道不是很長卻猙獰可怖的傷疤,後來我母親跟我告訴我,說我那時候才一兩歲,由於家裏人都要去地裏幹活,怕沒人看著我發生意外,於是就用一條繩子把我拴在土炕旁邊窗台的欄杆上,以為大門緊鎖就可以高枕無憂,結果有一天幹完農活回來,剛一進院門他們就發現滿窗戶玻璃上都是血,當場就嚇了一跳,等火急火燎的開門進屋之後,這才發現是我淘氣劃破了手指。
當時的農村醫療衛生條件很差,別說像城裏那樣送醫院,就是赤腳醫生都得跑老遠去請,我爺爺覺得反正也是皮外傷也沒有大礙,於是用白酒簡單的衝了衝,然後找塊還算幹淨的碎布包紮了事,至於會不會留下疤痕什麼的,這在當時根本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對家中唯一的男孩尚且如此,所以從小到大,我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家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如今看來,先是一壇連省財政廳廳長那個級別都喝不到的酒,然後又是一條連薑家都拿不出來的翡翠手鐲,我卻突然發現,似乎我的家庭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盡管心中疑惑,但是我卻並不想去主動探究真相到底如何,因為我覺得如果真有什麼隱情的話,那麼到了該告訴我的時候,我爺爺自然會主動告訴我,況且到目前為止,這本身就是一種毫無事實依據的猜測,也許事情根本就沒有我想得那麼複雜也說不定。
薑雨薇最後還是珍之又重的收下了那條翡翠玉鐲,因為這不僅代表著對她的認可,更意味著一種族家傳承。
回去的路上,薑雨薇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聲道:“常思,你說我爺爺要是知道了我未婚先孕的事會怎麼樣,會生氣嗎?”
“應該……不隻是生氣那麼簡單吧,可能還很失望,畢竟他老人家對你的期望還是非常大的,如果傳出去,大概他也會覺得臉上無光吧。”
我聳拉著腦袋老老實實的答道,盡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忠言逆耳,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我不想欺騙薑雨薇,不過話說回來我才是造成眼前這種被動局勢的罪魁禍首,自然不能讓她一個人來承擔,我握住了薑雨薇的手道:“雨薇,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是打算跟家裏坦白的話,那還是讓我去說吧。”
“傻瓜,跟我還說什麼對不起,再說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不忍心拒絕的話,你又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
薑雨薇略顯羞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平淡道:“我隻是覺得,就算我現在不說,等過幾個月之後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來,與其到時候在婚禮現場讓滿座賓朋在底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倒不如現在趁早跟家裏坦白,這樣事情還能有回旋的餘地,畢竟對我來說,一場婚禮隻是一個讓旁人見證的形式而已,既然這樣,早結婚和晚結婚並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