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其實對於宋慧然這個女人,我本身是心懷一種愧疚的,但這份愧疚卻並非源於我自己,而是因為薑雨薇。
想當初,在我被評為“遼源十大傑出青年”的時候,按照常理來說,那篇在市日報上發表署名采訪文章的人應該輪到宋慧然才對,但因為著急見到我,還沒正式入職而隻是提前報到的薑雨薇卻硬生生的從她手裏搶走了這個機會,所以才導致了她對薑雨薇的怨恨,假如不是我事後發現苗頭出言警告,並且在之後有意無意的為她提供在領導麵前表現機會做為彌補的話,恐怕宋慧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坐在同一輛車裏了。
在官場上就是這樣,對於那些權勢彪炳顯赫家族的子弟來說,也許隻是一個無心之舉,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往往可能就是一步錯步步錯,甚至會影響到整個政治前途,隻不過當時思想很純粹的薑雨薇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罷了,所以才引起了宋慧然本來不應該出現的敵意。
當然在我看來,宋慧然這個人雖然也有點心機,但這畢竟是混官場的必要條件,她本質其實並不壞,事實上在我結婚之前,宋慧然並不知道薑雨薇的身份,但她仍然早早的就表示願意去幫我布置新房,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也正是我一聽說她有危險就放下電話直接領著杜氏兄弟來到傾城舞廳的原因。
固然我為此得罪了包括趙靖川小舅子在內的很多人,但我卻一點都不後悔,宋慧然如果是導致整個事件發生的罪魁禍首,那就當我還了一個人情從此以後泛泛之交,但假如她真的是受了無妄之災,那麼我為朋友兩肋插刀也是理所當然。
目不斜視的開著車,我示意宋慧然有話直說,她也沒有過多的吊人胃口,而是用一種略微驚魂未定的語氣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按照宋慧然的說法,其實今天本來是她的一個同事過生日,再加上這個據說非常火爆的舞廳她一直也沒有去過,說是感覺新鮮也好,說是經不住慫恿也罷,反正最終她還是去了。
結果這一去不要緊,卻莫名其妙被舞廳老板的侄子給盯上了,雖然對方最開始隻是婉轉提出了要和宋慧然交朋友的想法,但卻被她果斷的拒絕了,也許是感覺丟了麵子,又或者是覬覦宋慧然的美色,反正在氣急敗壞之下,雙方就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好在宋慧然看出有些苗頭不對,因為對方在她們報出身份之後竟然不為所動,反而叫囂著讓她陪睡才能了事,宋慧然這才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到樓下跟我打了個電話,否則的話,也許後果就不堪設想。
身為縣委宣傳部下屬的記者,宋慧然無論臉蛋和氣質本身就無可挑剔,事實上在縣政府大院裏麵追求她的男性牲口並不在少數,況且那個蘇老板的侄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所以在聽完之後我也就基本相信了這個說法,隻不過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在把宋慧然送回家的時候,她明顯是猶豫了好半天,這才說了一句她其實是很羨慕薑雨薇的,然後就頭也不回急匆匆的上了樓,隻留下我在原地莫名其妙。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我實在是不能從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中揣摩出宋慧然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我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既然想不通,再加上經過這麼一個插曲我也沒心情再去跟杜氏兄弟吃涮鍋,索性就幹脆回到薑雨薇的宿舍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