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樓璃雖然隻是一個副縣級幹部,而且嚴格來說團市委也是一個清水衙門,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權,但對年齡的特殊要求以及相對別人更加容易升遷,團市委副書記一直都是很多年輕幹部趨之若鶩的潛力股,再加上到西部鍍金和本身的家族背景,這位獨孤家族大少爺的政治前景可謂是光明一片,這也是趙靖川之所以巴結討好獨孤樓璃的最主要原因。
按照常理來說,既然趙靖川已經知道方浩和獨孤樓璃之間關係匪淺,而且之前那麼多鋪墊都已經做了,他當然不會吝嗇在方浩的轉業安置問題上再送一個順水人情,所以我壓根就沒想到方浩會提出要跟著我幹。
“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方浩道:“別跟我說什麼你想報恩那一套,本來也沒多大事,再說就我這能耐,撐死也就是讓你在我們鄉政府當個臨時工。”
“報恩?報誰的恩?你想多了,我之所以想跟著你,無非也就是看你比較順眼而已。”
方浩擺出了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正好老板娘把兩碗麵和小菜都端了上來,他拿起一雙筷子遞給我,略顯不屑道:“我從西部當了八年兵,回來之後也沒什麼熟人,除了母親就隻有一個妹妹,就算人家都安排好了又怎樣,我還不願意欠他那個人情呢。”
“看來你對趙縣長的意見挺大啊。”
我嗬嗬一笑,既然能說出這樣一翻話來,由此可見方浩也是一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主兒,嚐了一口熱吞吞的麵條,我有些含糊不清道:“要我說你就沒必要賭這個氣,工作的事可不是說著玩的。”
“不是賭氣。”
方浩有些不耐煩道:“你就說行不行吧,給個痛快話。”
“行是行,但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我哭笑不得道:“要不然等樓璃回來之後,看到你在我那個窮山僻壤的地方當臨時工養家糊口,你讓我怎麼跟他交代?”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沒意思。”
方浩歎了口氣,道:“回來之前我們政委也跟我談過話,當兵嘛,既然是成天泡在軍營裏,難免有些跟社會脫節,他也是怕我吃虧,就簡單跟我說了一下都什麼地方好,聽他那意思,無非也就是企業和政府兩個地方,不過對我來說這倆地方都不適合我,前者一擺弄生產機器就是個十幾年二十幾年,別說混個領導,就是車間主任都懸,而後者就更別說了,哼哼,以我這性子,那就是個得罪人的命,無非就是少掙幾個錢的事,我犯不著委屈自己。”
“就這麼信得過我?”
我眉毛一挑,在思索了一陣之後問道:“那你會不會開車?”
“你要我給你當司機?”
方浩斜著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的桑塔納,然後咧嘴一笑道:“行,其實除了給你開車之外,遇到不識抬舉的,我偶爾還可以幫你給人放放血。”
“你可拉倒吧,我又不是黑社會,你可別出去敗壞我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