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五的晚上,在把車開進遼源市區之後,我並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徑直來到上次獨孤樓璃送我回來時候的橋頭上,隻不過這次要和我見麵的可不是那位獨孤家族的大少爺,而是換成了一個即便是我不相見卻也不得不見的女人。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崔靜宸才姍姍來遲,雖然已經是大冬天,但她還是固執的穿著一身略顯單薄的職業套裝,一臉冷漠的走到橋邊,這位崔家大小姐眺望遠方道:“不是之前已經說好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幹嘛還讓黃少風約我出來?”
“沒辦法,遇到了點麻煩。”
我站在崔靜宸不遠不近的地方,迎著凜冽的寒風,我語氣平靜道:“想必你也聽說了,本來我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夠調入到省裏,可是現在呢,八成還得繼續在坎杖子那地方熬資曆,我不想這麼窩窩囊囊輸的不明不白,要不然我也不會厚著臉皮來找你。”
“要我說你就是活該。”
崔靜宸略顯譏諷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自打你和雨薇好上開始,你們兩個就一直聚少離多,怎麼,湘雲縣那地方還不嫌遠,你非得往省裏折騰個什麼勁?難怪很多人在看到雨薇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的時候都替她不值,你自己說說,身為一個丈夫也好,身為一個父親也罷,你哪一樣能稱得上合格?”
“嗬嗬,看來你這段時間和雨薇相處的還不錯,知道替她打抱不平。”
我淡淡的笑了笑,不試圖解釋什麼也不想掩飾什麼,畢竟這位崔家大小姐說的很對,對於薑雨薇這個女人,我實在是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也是,這本身就是你們兩口子之間的事,還輪不到我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況且我本身也是一個曾經為了野心而拋棄感情的人,我哪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
崔靜宸頗為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輕聲歎息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真夠可憐的,本身就是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被背景,就像一隻羊被丟進了嗷嗷待哺的狼群裏,如果再不劍走偏鋒一門心思往上爬的話,他們薑家憑什麼瞧得起你?”
“劍走偏鋒?嗬嗬,你太瞧得起我了,我無非也隻不過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而已。”
我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是出身農村的事實,可那又如何,人窮未必誌短,說是得隴望蜀也好,說是飽暖思淫/欲也罷,是個人就多少會有點野心,隻是大小程度不同罷了,況且我也沒有膨脹到以為隻要堅持不懈就能達到某個領域的頂點,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假如不是薑家女婿的身份讓人忌憚,你們崔家想夭折我這樣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奮鬥者簡直輕而易舉,這是我無法辯駁卻也必須接受的現實,雖然殘忍了點,但是這人啊,有的時候就得學會認命。”
“沒想到你倒是看得開。”
崔靜宸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而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
我嗬嗬一笑,道:“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