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人的傳統文化中,“團圓”無疑占據了一個極重的地位,而在所有的節日裏,如果說到和親人團聚的話,那當然還是以春節最甚,然而在一片即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的辭舊迎新中,身為遼源市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崔家這個年卻是不太好過。
先是家族產業被公安、消防和工商重點照顧不說,市紀委那邊也三天兩頭的找某些崔家成員談話,大有一番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雖然明眼人都看出來這種手筆必然出自薑家之手,可崔家的態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簡單來說就隻有兩個字,配合。
該關門的關門,該停業整頓的停業整頓整頓,罰款一分不落的上繳不說,甚至被各種案件牽扯的家族成員還每天雷打不動的到市紀委去“報到”,總之對外就是一副動挨打還不敢吭聲的姿態,也許在旁人看來是有些孬,但對於一心想要報複崔家的薑家來說,卻就像一頭饑腸轆轆的豹子盯著蜷縮進殼子裏的烏龜一樣,無從下嘴。
不過話說回來,像這種大家族之間的高層爭鬥,我這樣一個人微言輕的外姓人自然沒什麼發言權,事實上雖然幾次家族會議也都找我參加,但都是象征性的看在我是薑雨薇男人的麵子上,對此我倒是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所以除非是薑家老太爺點名問到我的時候,否則我一般都是扮演著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雖然到了年關,可我依然是在湘雲縣和遼源市區兩頭跑,但卻沒有以前那麼頻繁,畢竟坎杖子現在的發展形勢已經基本定型,在全國發展經濟的招商大環境下,如果沒有什麼令人垂涎三尺的政策,已經很難跟進什麼大項目,所以我的工作量倒是清閑了很多,而且自打張昊下放鍛煉之後,他的成長的確很快,有他獨當一麵,我也可以輕鬆不少,至於那些個當初在黨校時候的恩怨,反正都是爭風吃醋的小事,我也沒放在心上。
說到湘雲縣,這個時候最不好過的應該就是林長清了,雖然被抓進公安局裏的那位殺害李洪全的凶手最終也沒有把他給招供出來,但對於某些事情很多人都已經心知肚明,尤其是在初成章的刻意宣揚下,這位縣委組織部長已經成了一個吃裏爬外的卑鄙小人,可以說名聲是徹徹底底的臭了,至於市紀委那頭,在我和薑雨薇的再三要求下,薑呈溪在處理完內鬼的問題之後還是打消了向林長清動刀的念頭,轉而是先把相關資料封存起來,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口氣咽不下歸咽不下,但我並不介意讓林長清多蹦躂幾天。
臨近春節前幾天,遠在西部的獨孤樓璃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感謝我幫了方浩的大忙,正好放假回來想拉上我一起吃個飯,對此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就在這位獨孤家族大少爺回來的當天,我讓陳銅雀安排幾個人先把被我派去保護穀晉鵬老婆孩子的方浩給替了出來,然後我們兩個人就直奔遼源市火車站。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一路明顯風塵仆仆的獨孤樓璃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在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我們一行三人就直接來到了金陵大飯店。
“說好了啊,今天我請客,你們誰都別跟我爭。”
我一邊從服務員手裏拿過菜譜丟到獨孤樓璃麵前,一邊笑道:“來來來,就當是我和浩哥給你接風洗塵,隨便點,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