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生於農村,但自從在農校畢業以來,因為各種機緣巧合的緣故,我已經見過了太多的大風大浪和波瀾起伏,可要說上法院,這對我而言還真的是頭一遭。
剛剛和獨孤樓璃分開回到家後不久,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聯係的薛翰林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有關蔡公民的案子下周一會在市法院公開審理,問我有沒有時間,如果有的話倒是可以去庭審現場看一看,對此我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畢竟那位原湘雲縣委書記在任時對我也算是有知遇和提攜之恩,我去求一個心安理得看看結果也是應該的。
第二天早上,我到了單位之後先是到薑成武那裏請了下周一的上午假,然後就來到了郭振山的辦公室,可惜還是像往常一樣,這位住建委的副主任對我名義上是請示工作的示好仍舊擺出了一副不鹹不淡的態度,對此我也有些暗暗著急。
要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別看郭振山對我有成見隻是因為薑家在背後幫了薑成武一把,但要想緩和這種關係卻根本沒有那麼簡單,可就算是明明知道這些,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下去,先不說要為了以後規劃科獨/立出去的事情而未雨綢繆,就是身為我名義上的領導,我要和他處好關係也是應該的。
看著自顧自看報紙明顯是打算把我晾在一邊的郭振山,我暗自歎息了一口氣,正當我以為今天又要無功而返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張利華卻連門都沒敲就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
“咦,武科長也在呢?”
盡管張利華明顯是對於我出現在這裏有些驚訝,但他還是微笑著跟我打了個招呼,不過在轉頭麵對郭振山的時候,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先是隔著好幾步就把手裏的材料扔在那位和他平起平坐的副主任辦公桌上,張利華語氣生硬道:“郭主任,明天下午市裏準備召開一個信訪聯席會議,裏麵一個議題就是有關商業街那條新修路段的,薑主任讓你準備一下,到時候好跟著他一起去。”
“知道了。”
郭振山冷著一張臉,等張利華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離開之後,他才緩緩拿起了那份材料,不過僅僅隻是看了那麼三五秒鍾,他就皺緊了眉頭,而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我又不動聲色的把已經向前傾斜的身體靠了回去。
很明顯,既然能夠當著我的麵露出了的這種近乎於無意識愁容,顯然郭振山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雖然他沒有明說,但結合之前張利華的三言兩語,我還是簡單的分析出了一個大概。
所謂聯席會議,其實並沒有一個非常規範的概念,通常是指沒有隸屬關係但有工作聯係的單位和部門,為了解決某一方麵的問題而召開的會議,而張利華也說了是信訪聯席會議,又說了是因為商業街那條新修路段的問題,那麼薑成武點名讓郭振山跟著一起去的原因就非常明顯,說好聽點是讓他彙報問題提供初步的解決辦法,說不好聽點,那就是讓他去擔責去了,然而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在於那個項目本身就是由郭振山主持的工作,所以按照我的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意味了。
“郭主任,既然您還有事,那我就不在這打擾您了。”
等郭振山麵帶憂色的放下材料之後,我一邊故作起身一邊誠懇道:“回頭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還請您盡管吩咐,身為您的下屬,我一定竭盡所能為您排憂解難就是了,還請您千萬別跟我客氣,嗬嗬,我還巴不得能撈著一個跟領導好好學習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