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想法,我本來是打算帶趙靖川去“赫本”酒吧坐一坐的,可是他卻擺了擺手,說是回去還有工作需要處理,其實我也知道他是怕人多眼雜,畢竟目前正是崔哲有用得著他的時候,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兩個湊在一起的話,這對他而言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兩輛桑塔納轎車一前一後的駛出了市法院所在的街區,在來到通往湘雲縣方向的城郊大橋之後,比我先到幾分鍾的趙靖川便下車走了過來,而見到這一幕,原本還坐在車上的方浩就非常默契的去找那位縣委書記的司機要煙抽,我則是拉開車門讓他坐了進來。
“以前沒當上縣委書記的時候,覺得蔡公民真是威風八麵,起碼在湘雲縣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臉色,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我就算再不服氣也無可奈何,一人之下又怎樣,還不是得看他老人家的臉色?”
估計是因為在趙靖川麵前沒有抽過煙的緣故,他自顧自的點燃了一根香煙,輕聲歎息道:“可是現在呢,我就算坐上了這個位置又如何,之前是你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這又來了一個崔哲跑到我麵前指手畫腳,你說我堂堂一個縣委書記做到這個份上,是不是也太窩囊了?”
“你還是說說找我因為什麼事吧。”我並沒有理會趙靖川的抱怨,而是一臉平靜。
其實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久,又被人數次栽贓陷害過,我可能比很多體製內的同齡人更懂得什麼叫仗勢欺人,人人都說商場如戰場,可就算是一敗塗地,起碼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就不一樣,雖然不是什麼見血封喉,可在很多時候,那就是真把人往死裏整,遠的不說,半個小時之前的蔡公民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杜氏兄弟的事,你都聽說了?”
趙靖川吐出一口濃煙,道:“從你一坐到張鶴城身邊開始,我就發現你們一直在嘀嘀咕咕,如果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八成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事吧?”
“是張縣長告訴我的不假,不過他可沒說你的壞話,反而是一直在強調你這麼做也是因為身不由己,所以我並不怪你。”
我搖下車窗稍微透透氣,饒有興致道:“我隻是好奇,崔哲這個人一向大方,尤其是在不遺餘力要對付我的時候更是如此,雖然這次針對的不是我本人,可杜氏兄弟和我的關係畢竟擺在那裏,想必他也不會虧待了你吧?”
“不會虧待個屁!”
已經貴為“土皇帝”的趙靖川毫無風度的爆了一句粗口,瞥了我一眼,他無奈苦笑道:“常思,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說說自打你來湘雲縣之後,有多少人因為陷害你不成而淪為了階下囚?有這麼多前車之鑒在,我又不是林長清那樣的蠢貨,怎麼可能傻到去得罪你?隻不過這次我是真沒辦法,嗬嗬,簡單來說就是我能當上這個縣委書記的手段也不算光彩,再加上薛翰林他們本來就因為蔡公民的事對我貌合神離,我也是被逼無奈而已。”
“那你這次找我出來,又是什麼意思?”
我微微皺了皺眉,別看趙靖川話說的簡單,但更深層次的含義卻並不晦澀難懂,畢竟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每個人的上位都少不了上級領導的人為幹預,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在市委當副書記的親戚在,所以被崔哲拿到什麼暗箱操作的把柄也很正常,不過話說回來,都已經到了被人家要挾的地步還沒有對杜氏兄弟趕盡殺絕,而是僅僅停留在接不到生意的程度上,由此可見他的確是夠兩頭為難的了。